“諸位師兄!那寧克終,那寧克終將聖人牌位,踏斷了!”
說罷,那群書生便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便是罪證所在啊!”
看著已然被踏成碎片的“至聖先師”牌匾。
禮部衙門內不少堂官便跟著跪倒在地。
老中青三代儒生抱著幾塊木屑抱頭痛哭了起來。
“先聖!先聖!是弟子們不肖啊!”
“師兄,不是你們的錯,是我等太過孱弱,鬥不過那孽障,讓先聖蒙羞了!”
只不過這些久在官場的禮部堂官顯然比這群書生硬多了。
哭著哭著這群人殺氣便逐漸濃郁了起來。
“殺人不過頭點地啊!他寧克終眼中還有我聖教,有我輩門徒嗎?!”
“惠巖兄!你可要參他寧克終?!”
跟著跪在一旁的顧可學聞言一怔,而後不假思索的開口道:“參!必須參!”
“老夫身領禮部尚書職銜,自當帶頭上疏!”
聞聽此言,衙門內的一眾書生總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還望顧老先生,切莫忘了將我等之名姓,附於表後!”
顧可學連連點頭。
“好,我來謄錄汝等名姓,彈疏的事情便交由諸位了。”
顧可學熟練的撿起一支筆,連聲道:“必須要治他寧克終的大逆之罪!他這叫甚?這就是大不敬!”
“還請各位同僚,依制重參,從速遞京!”
“喏!”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顧可學“依制”二字說的分外的重,徑自帶偏了眾人的思路。
禮部一眾堂官旋即便忙絡了起來,其中一侍郎唸叨著便欲朝書案走去。
“至聖先……”
還沒等走到書案前,侍郎整個人便僵在了原地。
而後“嗷”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諸位!嘉靖九年,君父便將先聖王號廢黜了啊!”
自唐開元年間起,孔子的封號就是文宣王。
寧玦若是踏碎的文宣王的牌位,那自然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但當年大禮議之後,一時氣不過的嘉靖,順手頒了塊聖諭碑廢除了聖人王爵,將封號改成了“至聖先師”。
雖然絲毫沒影響聖人在天下讀書人心中的地位。
但真的照本宣科的捋下來,大明律上也沒說至聖先師是個什麼爵位啊!
顧可學也不謄錄書生名姓了。
只是站在一旁跟著摸起了眼淚。
“那這可如何是好啊。”
抱著牌匾的一眾書生也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