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那書吏便將吏部的公文遞給了海瑞。
看到公文上的大印,海瑞“噌”的一下站起身來。
“海某何時發過這道令?!”
“二位上使,我有話要去吏部說,這令不是我簽發……”
“海縣尊,司務廳的公函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縣尊聽令便是,旁的事情我們會依次詳查清楚。”
“等你們詳查清楚了,朝廷的大事都已然誤了!”
海瑞面色一沉,吏部的那書吏卻是一拱手。
說罷那書吏拱手告辭,只留下南京來的那隊胥吏將海瑞看管了起來。
看著公函上的字,海瑞這才反應過來。
寧玦壓根就沒打算讓海瑞摻和進這件事,起碼今年秋天不行。
江南的這個冬天,註定不好捱。
——
朝廷手頭寬裕之後,作為兩京的南京衛戍兵馬也開始了整飭,從原有的振武營基礎上擴編出了昭武、宣武二營。
待寧玦回到南京時,南京便已然露出了些許不對勁。
原本五城兵馬司把守的各城城門,也相繼換成了這三營精銳。
宮中的內侍也早就等在了都察院中。
直到看到寧玦,那小內侍這才鬆了口氣。
“僉憲總算是回來了,您若是再不回來,奴婢便要找人去錫山找您了。”
那小內侍一開口,便猜到了大概,徑自跟著內侍朝著宮中走去。
江南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瞞得過朝廷的耳目。
前些時日還在“聖躬有德”的清寧宮已然變了模樣。
不待寧玦走進清寧宮,麥福的聲音便已然傳了出來。
“殿下,陛下召您北返,您不走,既是不忠也是不孝啊!”
“錫山的木棉是怎麼回事,揚州的兵丁又是怎麼回事,你們連這些都不與孤說明白,孤怎麼放心的走?!”
寧玦一入殿,這才發現高拱不知何時已然到了金陵,連楊慎這個“庶民”都被召進了宮。
這些時日在薊州鑄銅錢的高拱,臉都已經被爐火烤黑,只不過這一次高拱跟張居正都沒有站在朱載壡這邊,反而是再幫麥福說話。
見到寧玦回來,麥福好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克終!你總算是回來了,陛下急召太子爺北返,太子遲遲不肯起駕,快來幫咱家勸勸殿下啊!”
嘴上這麼說著,麥福卻是在頻頻朝寧玦使著眼色。
寧玦就好像是沒看到這一幕一般,徑自坐到一旁的茶几旁自己倒了一盞茶而後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