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見限速60嗎?”
“又沒有攝像頭。”
“我就是你的攝像頭。”
我身子一抖,握著方向盤的手絲絲沁出冷汗。
“還不降速?”蕭熠桐不依不饒。
我漸漸松下油門,眼睛盯著時速的指標,謹小慎微得控制它低下60。
“你真是個笨蛋,蠢笨指數無人能及。如果有個笨蛋比賽,你一定能拿第一,全世界首屈一指。”蕭熠桐冷蔑道。
我一時不明他罵我罵得是哪件事,還是指所有的事。我不敢回嘴,由著他罵。
而蕭熠桐見我執迷不悟,無奈得半怒半氣,又搬了一堆“愚不可及”、“無可救藥”的話來教訓我。
我心知他心裡氣恨,一一照單全收。
而他似乎很不習慣我的沉默,越罵越兇,罵到詞窮字盡的時候,開始換上了英文。很流暢很自然的長句子,中間不帶停歇。若不是他的語氣惡劣,我會以為他是在唱歌。
我悄悄地笑了下。
“你是不是當我唱歌?”蕭熠桐忽然又轉換成中文冷色問我。
看來我又被他洞穿了,我心虛得更不敢吭聲。
“唉,這麼半天我竟是對牛彈琴。凌馨妍,你真是笨得令人髮指,鬼神泣之。”
“你再罵下去,第一笨蛋的寶座就該歸你了。”我鼓足勇氣,如臨深淵之巔擠出一句話。
“呀,凌馨妍你元神歸位啦?”蕭熠桐口吻極其驚呼地諷刺道。
可我聽來,卻像是誇獎。正遇紅燈,我停下車,心裡有種莫名的竊喜。
蕭熠桐朝我伸過手來,我以為他要拽我頭髮,急忙用腦門去擋他,誰知反而迎上他的指頭,生生被他彈了一記。
“痛。”我摸著被彈得地方,叫道。
“笨蛋也知道痛?”
我怎麼不知道痛?我的痛雖是你的冰山一角,可卻是最坍塌的一角啊。
我緊閉雙唇,由著腦門上的痛點漸漸滲進眉心。
蕭熠桐將左手撐在我們中間的置物箱上,半握拳頭抵在他嘴唇邊,像是在偷偷發笑。他手腕上的手巾就像一抹依戀他的輕雲,柔情似水,不離分寸。
我有些好奇,這男人是什麼時候有了戴手飾的癖好?難道這是他對不在身邊的女友表達愛的方式?那他靠近我又是為了什麼?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自動連線到車載電話上。我看到螢幕上顯示人名是李澤宇,想也不想直接按了拒聽。
不出兩秒,鈴聲再次想起。
蕭熠桐搶在我前面按了接聽。
“幹嘛不接我電話?”李澤宇的聲音頓時響徹車內。
“我在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