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老大人意下如何?”言敘文見一眾人沒有反應,嘆了一口氣,站起來朝吳清源行了一禮,方才說道。
“意思很簡單。”吳清源放下手中杯盞,正色道,“白城自然會按照與大將軍的約定,向大軍提供必備軍需,但各位將軍也看到了,現在糧食不在官府手裡,這幾月連日大雪,商旅不通,官府要籌糧,也只能是找城中大戶採購,如此一來,費時費力,不若由官府將所需款項如數撥給各位將軍,由各位將軍直接命人採購。不知各位意向如何?”
還不待吳清源說完,眾人便紛紛議論起來。
吳清源也不著急,端起茶來慢慢品著,只有觀察最細微的人,方才可以發現,在端起茶的一瞬間,吳清源非常隱晦的與言敘文交換了一下眼神。
平人沒有人注意到,但站在吳清源一側的吳法言卻清晰的捕捉到了,心中冷笑,顯然自己的老子昨日就已經與言敘文做好交易了。
還沒等眾人討論完,蒙放適時帶著人出現了,一同出現的,還有兩大箱裝得滿滿當當的銀子。
蒙放自作主張,將放在堂中的銀子當場開啟,白花花的銀子立即便晃花了一眾人的眼睛,只見木花的眼睛都彷彿直了一般,在軍中雖然有俸祿可拿,但畢竟清苦,一下子見到這麼多現銀,對於一眾將領來說還是頗有衝擊力,當然,對於見慣了世面的言敘文而言,這些都不在話下,昨晚吳清源給他的,可遠遠不止今日分紅之數。
吳清源微微一笑,示意言敘文時機已到。
只見言敘文放下手中茶杯,站起來朗聲道,“我看老大人說得對,現在是多事之秋,什麼事大傢伙都互相幫襯一些,也好行個方便。”
一眾將領聽言敘文都已經這麼說了,看在銀子的面子上,也紛紛應和起來。
吳清源見此事已經大體了結,朝著一旁的吳法言道,“就按剛才說的,回頭你按相應的份例,將各位將軍應分的款項,直接撥付給各位將軍。”
“是,兒子領命。”吳法言態度恭敬,吳清源倒也沒有挑毛病的意思,只是示意身後的年輕人推著自己朝堂外走去,顯然是將內部事情解決之後,要開始著手處理縣尹府外的事情了。
見吳清源向外去,一眾將領也不好意思留在這裡,況且收了人家的銀子,自然要陪著去撐一撐場子,而且剛才吳清源已經說了,不需要他們做什麼,自然讓他們很放心的跟著出去。
木花看看堂中滿滿兩大箱銀子,雖然眼中滿是不捨,但也深知現在不是時候,連忙挪動腳步緊跟了出去。
“老縣尹出來了!”
“是老縣尹。”
見到輪椅上的吳清源出來,外面的一眾百姓紛紛朝吳清源揮舞手臂,打起招呼來。
這一幕自然盡收醉香樓上的白奉甲與雪影眼中。
白奉甲拳頭一緊,沉聲道,“沒想到吳清源在白城百姓中這麼受歡迎。”
雪影卻沒有絲毫意外,“吳清源向來以長袖善舞著稱,是個蠱惑人心的高手,在白城很有些民望,更是頗有手段,否則醉香樓也不至於在其手下屢屢受挫。”
白奉甲冷冷道,“難怪大間主當初派我前來,就叮囑到,清源不死,吳家不倒,看來果然如此。”
雪影奇道,“難道大間主讓你來白城,就是為了刺殺吳清源?”
白奉甲輕輕吐了一口氣,“吳清源的確是我此行的最大目標,但大間主也叮囑,要徐徐圖之,切不可操之過急。”
雪影點點頭,“大間主言之有理,白大哥,你可知吳清源身後之人?”
白奉甲隨著雪影的指引,一眼就看到了靜靜站在吳清源身後的那個青年,只見其猿臂蜂腰,身材修長,一雙鷹眼正在人群中四處掃視,一雙手暗暗蓄力,顯然是準備隨時應對可能的突發情況,一眼便可看出其人定然功力不弱。
“那人名叫吳器,年僅十六歲,卻是吳家當前第一高手,我們折了好些好手,都沒能試出他的底來。有他貼身隨侍,加之現在吳清源隱居不出,身邊高手更是眾多,要想刺殺吳清源,恐怕並非易事。”雪影認真介紹道,顯然是不希望白奉甲因為不瞭解情況而貿然行動。
白奉甲點點頭,沒有說話。
“眾位父老鄉親,我吳家愧對大家啊!”吳清源見到眾人揮舞手臂的一剎那,一雙老眼便開始抹著眼淚,此刻更是動情的說道。
門外眾人見其老淚縱橫的模樣,不少婦孺老人也紛紛啜泣起來。
“清源在此,向各位父老謝罪啦。”
只聽吳清源悲愴的喊道,隨即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迅速朝自己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