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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魚龍潛躍 第三十七章 邀星問劍

在江南某處的野外,黃土新堆起了一座墳,這裡目光所能看到的人家不過兩三戶。

新墳十步之內開著幾簇透著哀思的野菊花。獵魔將木版插到墳前——上面寫著:百里閻之墓。他墓碑上面為這個叫百里閻的人刻了銘文:

堪幸巫山有夢,空恨洛水無神

一劍換得英氣,雙刃再請紅塵

他並不知道他這位好朋友生於江南何處,甚至是不是出生江南也不確定,武林中也沒人說得出他的身世,因此就在江南尋了一個適當的地方,安葬了他。

獵魔立好了碑,盤腿坐了下來,別下腰間酒壺,對著這方冢輕輕橫撒:“我這樣做你還滿意吧?冥王葬在了北方,與你毫不相干,倘若有一天她發現了這個老朋友的墓碑,也只會是深深的緬懷,不會扼腕嘆息。你儘管反放心,任魍已經去世,而我也是守口如瓶的人。”

他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父親的稿卷裡說,你是在攘定十二年認識的薛青桐,藏起的柳月雙刃,後來卻親眼看見她不惜用‘西風殘照’救下了金赤羽。雖然我常說兒女之情可有可無,但我也能明白你的執念,就像我立誓一定要查明父親的死因,一定要在潛鋒暗箭中撰寫完攘定與御統卷的史稿一樣。”說完他凝望著那被酒澆過的土,一時入了神。

等回過神來,他又敬了百里閻的墓:“藏在你的凡冥之界也有大概十年了,雖然還厚著臉皮跟你做忘年之交,但是你也別得意,眾生有眼,史筆不敢偏私。不過我答應你,冥王做的壞事,只歸冥王。”

他幼年喪父,廷武衙的官驗說他的父親是誤食了某種草藥而亡,但他是屏住呼吸看見父親被殺死的。在他帶著父親書信和遺物出逃後的第五天,便聽聞了決武殿宣佈,說‘青史語墨’第三十二代執筆人——霍遺青,中毒身亡。

至於官驗是怎麼出的差錯,他並不知道。十餘年來,雖然為了躲避仇家不敢露面,但也立志要承父志,繼續撰寫《武林通史》。在遇到了這個自稱‘冥王’的人後,便選擇蟄伏在黑暗之中。原本只想練好武功之後,追查父親死因,但那雙洞悉人心的眼睛,卻漸漸讓冥王成了他的朋友。

然而究其根本,恐怕並不在於獵魔的眼睛,而是冥王潛意識裡,渴望一隻耳朵罷了。

“這些年你我談了很多心事,坦白講,其實更多的是你在說,我姓甚名誰你從來不問,我也不曾跟你說過我常常掛在嘴邊的‘使命’是什麼。”他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隻筆,細細打量:“現在你死了,十年也足夠讓人遺忘我——無論是我的名字還是我的樣貌。我也該出來看看了,如果順利,也幫你看看抗命出凡冥之界,助葉玄月殺了任魍的兩撥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他與冥王分飲了最後的酒,將酒壺靠在墓碑旁,收起筆,起身背上那萬縷朝輝,染上一身破曉的希望,藏弓在背,向西折北,慨然啟程。

武宗派內,蕭世寧跟每個人都聊了幾句,閒談了半個時辰,又在武宗派小逛了一圈,估計快要到午飯的時候便走了,不想打擾人。

等走遠了之後,路上領頭的僕人,似乎是管家,忍不住疑笑道:“王爺,小人記得卓元帥只是託您慰問萬獸山莊,似乎沒有說也看看這些人。”

“那時徒前輩他們又沒有受傷。如今任魍仇未得報,大家還受了這麼重的傷,卓元帥又要回到北疆軍營去,有必要讓人家再拜託一次嗎?”

“再者,不管朝廷是否有什麼要緊的事,終究在這件事情的行動上是遲緩了些,任魍是武林中人,也是國士,他們為此險些遇害,這一點薄禮和一聲問候,就當我蕭家表達的一點歉意吧。”

那僕人欣然一笑,豎起大拇指:“嗐,咱王爺就是仁義!”

徒夢龍送走了蕭世寧,遣散眾人稍等準備用午飯,卻把慕容華單獨叫來了合武殿。

慕容華進來看著徒夢龍揹著雙手正對著石像,靜靜的看著擺在石臺上的龍藏劍,久不作聲。

“徒掌門,不知叫晚輩前來,所謂何事?”

“常聽別人誇你,說你常讀《武林通史》,見識頗多,所以想向你請教些事情。”

“想談什麼前輩儘管講,請教二字萬不敢當。”

徒夢龍上前一步摸了摸龍藏劍鞘:“能否跟我講講龍藏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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