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決賽結束之後不久,天上下起了雨來,而且這秋日密密的細雨下了一天也未能停止,整個世界在那潮溼之中又陰冷了一些,昨日繁華過後,今日顯得格外冷清。
青歌靜靜的坐在窗前,看著簷口滴滴答答落下的雨水,思緒彷彿又回到了去年,只不過那時候已經深秋了,自己躺在山陽城那客棧中,整日聽雨,孤獨無助,內心彷徨,好像自己被那個世界拋棄了一般。
他的眼前似乎又掠過了那一襲白衣,在那溼漉漉的,雜亂不堪的城中顯得如此的格格不入,他的手不自覺的伸入了兜中,掏出那荷包來,看著那金色的振翅欲飛的小鳥,撫摸了一番,開啟荷包,裡面躺著的那幾片金葉和碎銀,自己至今也未動過分毫。
自己要什麼時候才會感覺餓呢,她怎麼樣了,是不是也一樣的煩惱,自己教她那“龍引”她會了嗎,她把殘卷第二部帶給掌門了嗎?
綿綿的思緒就像那綿綿的細雨,滴落心頭,絲絲不斷,他在那窗前想了許多的事,也想了許多人,卻獨獨沒有去想即將到來的決賽。
秋雨朦朧之中,有一人撐著傘而來,將他的思緒打斷,從那輕盈的腳步和那綠色褲子,他已經知道來的是熟悉的她,猶如一股暖流在心田流過,他站了起來,走過去,開了門,望著她漸漸的走來。
當一把傘輕輕的抖著雨珠收起來的時候,藍謠露出了嫣然如仙的面容,她放下傘,上前摸了摸他的手:“冷了。”
她進了房間,為他拿來一件披風,幫他披上,細心的繫好,上下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冥王通知你去議事,走吧。”
她挽著他的手臂,他撐著那把雨傘,出了門,迎著斜風細雨,緊緊的依靠在一起,向著這已經充滿的寒意的世界走去。
冥域宗大殿中,此時的氣氛卻與這天氣迥然不同,外面陰冷,裡面火爆,雙方激烈爭吵,針鋒相對,大有劍拔弩張之勢。
冥王朗聲說道:“火鳳大壇主,本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青歌那身法,絕不是星海宗的功夫,這一點你承認還是不承認?”
火鳳:“不承認。”
冥王:“那好,你不承認,那就說明他那身法是星海宗的功夫,那麼你施展給大家看看,如果你能施展出來,關於這一議題,本王取消了就是。”
火鳳:“我沒學過。”
冥王看了看眾人:“這不明瞭了嗎,你作為星海宗八大壇主之一都未曾學過,他又是從何學來,明明就是使用了外來功夫。”
火鳳:“你若要早判,十六進八就可以判他違規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已經到了決賽了,你突然提出,說白了,還不是為候重奪冠掃清道路,這合適嗎?”
冥王:“以前咱們沒大注意他那身法,十六進八的時候,本王曾經問過你,你說他本來就那麼快,當時本王也沒在意,哪知道半決賽中,他將那身法完完全全的展現出來,這才讓本王大吃一驚,雖然現在有點晚了,但咱們發現錯誤,及時改正,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火鳳:“不管你怎麼說,反正我不同意。”
冥王:“火鳳大壇主,本王已經格外開恩了,並未取消他的參賽資格,只是希望他在接下來的比賽中,不再使用那身法而已,你還要怎麼的?”
就在此時,大殿門口出現了兩條人影,正是青歌與藍謠,他在跨進大門的時候就已經聽到裡面的爭吵了,冥王這是要禁止自己使用幻影身法嗎?
大殿裡眾人分列兩旁,在看到他們進來之後,便沒人再開口說話,一起看著他們一步步的走近。
青歌一路走進來,那臉色一直很平靜,兩人來到冥王身前一丈的地方停下來了,他這才注意到候重也在,他向著冥王拱手施禮:“冥王。”
冥王微微頷首:“今天把你和候重叫來,主要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這樣的,由於咱們冥域宗就在石洲城的旁邊,所以本屆魔界會武受到了石洲城廣大百姓的高度關注,為了滿足人們強烈的要求,本王答應石洲城的百姓們,把決賽的地點改在石洲城內跑馬場,也好讓大家一飽眼福,對於這種惠及於民的好事,候重已經答應了,就等你點頭了。”
青歌聽完,在心中暗自冷哼了一聲,說得冠冕堂皇,最終還不是為了他那賭博業,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還能不答應嗎,他又向著冥王拱了拱手,向著兩邊各位領隊已經長老拱了拱手,說道:“既然候重師兄已經答應,那弟子也沒有異議,冥王你安排了就是。”
冥王:“好,爽快”,他頓了頓:“那麼第一個議題已經得到了決賽雙方的響應,算是透過了,現在就談談第二個議題吧。”
他又頓了頓,特意看了一眼火鳳,又轉眼過來看著青歌:“咱們一致認定,青歌在半決賽中,甚至在八進四,十六進八的比賽中所使用的身法,不是星海宗本派功夫,所以青歌算是違規了,但本王一向寬宏大量,願意再給青歌展示自己機會,他可以繼續參加決賽,但是,他本人必須當著眾人的面鄭重承諾,在決賽中,他不得再使用那身法,否則,立即判他輸掉比賽。”
他的話音落下,火鳳立即站了出來:“我反對。”
冥王那眉頭皺了皺:“你別急啊,聽聽青歌的意見。”
青歌轉頭看了候重一眼,然後回過頭來,看了看身邊的藍謠:“謠謠,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