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思索片刻,也想起了楊家和馬家的家眷還在定州城裡,又問道:“萬一對方六親不認怎麼辦?”
林近嘴角勾起笑道:“王德用不會袖手旁觀的
,你天黑前回城去告訴段執升和青夢天黑後收網,將楊家與馬邑的家眷偷偷押出城來,我倒是看看楊崇勳與馬邑舍不捨得一家老小的性命。”
“萬一對方沒動手,你如何解釋扣押對方家眷這件事?”
“從種種跡象來看,對方肯定會動手!”
燕七面色凝重的沉默不語,從本心來說他不贊同林近晚上留在此地,大不了讓這三千五侍衛親軍留在此地,剩餘的軍餉明日再發就是了。
“怎麼?擔心我的安危?東家我一出手非死即傷,十個八個大漢我還應付得來。”
燕七撇了撇嘴道:“吹牛吧你!”
“好了!你先回城一趟,運一些營帳和物資過來,天黑前你再回城去。”
燕七無奈只得帶著車隊回城區運物資了。
李用和單槍匹馬的進了禁軍大營,他不像林近那麼膽小不敢進軍營,因為他不是此行的主事之人,對他動手沒有任何意義。
李用和的來意王德用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他也沒辦法,楊崇勳此舉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自己即便派人去催也是無用。
此時禁軍大營裡計程車卒已經有一半多領到了軍餉,王德用的親信所屬基本上已經領完了,剩下沒領取的大多數是楊崇勳與馬邑的部下,這很方便他們拖延時間。
沒領到的人卻不知道其中的貓膩,不少人有了怨言,為什麼上午是每次一指揮出營領軍餉,現在到了自己卻變成了一都?這要等到何時?怕是天黑都領不到。
楊崇勳與馬邑也怕引起士卒譁變,不得不略微做了妥協,改成了一次兩都(兩百人出營領取軍餉。
直到天黑林近估算著大概已有近八成左右禁軍士卒領取了餉銀,他才吩咐燕七帶領百名吏員坐著馬車回了定州城。
天邊升起一彎新月,繁星漫天沒有一絲絲雲彩,雖已是二月底但仍如冬夜那般透露著異常清冷的氣息。
李用和吩咐三千五百名侍衛親軍在禁軍大營門前紮起了營。
楊崇勳與馬邑自始至終沒出現在林近面前,林近不可能去禁軍大營裡見他們,而他們更不想出來見林近,雙方顯然已經撕破臉了。
王德用也沒再見林近,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要在軍營裡穩住手底下的人,不要被別人當了槍使。
士卒們無疑是興奮的,他們的餉銀很低,人均至多不過三五貫左右,如果沒有戰事的時候,這便是死工資,甚至不如汴京城裡一個丫鬟掙得多,但是這掩不住他們內心的喜悅。
幾處厚厚的毛氈營帳裡,都有一夥人在商議著事情。
王德用營帳裡異常安靜,楊崇勳與馬邑的想法他又怎麼會猜不到?只是這件事他手底下的將領更傾向於袖手旁觀,誰贏了對他們來說都沒有損失。
當然如果林近死了,這些人吃些掛落是在所難免的,但這無關痛癢。
杜符年道:“都總,楊崇勳和馬邑晚上應該會動手我們該如何做?”
王德用反問道:“你們真的以為除了幫林致遠還有其他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