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銀舌大笑:“好應景的名字,你,哦!不對,是鹿。”銀舌把鹿說得特別重,特別強調:“鹿可不就是經常在溪邊飲水嗎?”
鹿吟溪扭頭冷掃銀舌一眼,冰冷的眼神裡夾雜著輕蔑的冷波。
哼,裝什麼裝,銀舌挑釁的瞪她,心裡不服氣極了。
“兩位姐姐,婆婆,姑姑,”安渡看不見,體會不出微妙的冷戰意味,熱情加熱心的想要緩解每一個妖精之間的關係:“咱們的名字都有了,以後就不要妖啊,怪啊,精的喊了,好不好?讓人聽著怪嚇人的。我還有個小建議,只在人間使用哈,離開人間就作廢。福婆婆年紀最大,我們大家都尊稱她一聲婆婆,好不好?柳姑姑年紀次之,也尊稱她一聲姑姑,行嗎?至於我,我年齡最小,我喊兩位姑娘姐姐,好不好?
鹿吟溪絕美、平淡的臉上顯出明顯的不悅,清澄、明亮、冰冷的眸子黯淡了。這小丫頭,好心過了頭,她可不希望安渡亂給她攀親戚,不過還未等她開口,柳萬枝獨有的中年女人的嬌柔造作的媚音搶先了
“好,當然好了。”柳萬枝樂得軟腰亂扭,笑吟吟:“老孃一生沒有女兒,一下子多了三個侄女,造化呀!”
福婆聽了,跟著哈哈笑:“如此說來,老身的造化更大,不但有乖女兒,還有三個乖孫女。”
“老福婆,你休想佔老孃的便宜。”柳萬枝叉腰抗議。
“乖女兒,你這便宜,老身佔定了。”福婆哈哈笑。
“小瞎子,你這什麼鬼提議,姑奶奶何時吃過這虧,又做侄女,又做孫女的。”銀舌跳起腳,衝著安渡大凶。
安渡的耳朵好受罪,被銀舌尖銳的聲音刺得耳蝸疼,偏著頭,躲開:“銀舌姐姐,你不要這樣嗎?我只是一提議嗎?你不同意,就算了。”
“我當然不同意,姑奶奶能同意嗎?”銀舌越說越激動了,越跳越高:“你想做孫女,就是孫子也沒有人攔著,你敢攔我下馬,我把你的頭擰掉。”
安渡嚇得直縮脖子,縮頭挎臉躲著她,不敢在提議了。
“哎,那鹿妖,鹿丫頭怎麼不見了。”柳萬枝問。
“在屋頂上呢?”福婆拿眼上撇。
“她又在屋頂上做什麼?”銀舌好奇的向上眺望,見鹿妖直挺挺的坐在屋頂吐息納氣,盤膝打坐。
“她可真無趣,一點也不合群。”銀舌漠然一撇,冷哼。
“你要有她一半的勤奮刻苦,你不也不會處處落於下風了。”福婆嘆息著說。
“我怎麼落下風拉!誰說我不如她。她那高高在上的樣子我還看不慣呢?”銀舌掀眉瞪眼,氣鼓鼓的要緊嘴皮不肯認輸。
“凡人常說千人千樣。”安渡唯恐她們爭論鬧了,又要動手,忙拿話岔開,吞吞柔柔地說:“妖也是一樣的,人有的人秉性,妖有妖的個性,吟溪姐姐愛安靜,又勤奮刻苦,這正是她的好處呀!我們怎麼能強求呢?”
“你可真會護著她呀!你幹嘛偏心她呀!”銀舌氣勢洶洶的責問。
“沒,我沒,沒偏........””
“還說沒偏,你嘮嘮叨叨那麼多,還不是為她辯解。”銀舌的嘴像是炸核桃似的,快的堵的安渡愣呆呆,眼汪汪,說不出來話。
“小野烏,你有勁沒勁,瞧你這潑辣模樣,是人都不會喜歡你。”福婆搶在二人中間,幫著安渡搶白銀舌:“孩子,跟老身走,少搭理這個野東西。”
安渡求之不得,樂顛樂顛的跟著福婆、柳萬枝進屋裡去了。
夜幕降臨,安渡等銀舌、福婆、柳萬枝睡熟了,躡手捏腳的來到瓦房後面的破舊小屋裡,悄悄喊鹿妖。
鹿吟溪正坐在屋頂上調息打坐,聽見安渡喊她,飛下來:“安渡,你找我有事嗎?”
“沒,沒事,就是晚上我見你沒有來吃飯,我怕你餓,我給你送飯來了。”吟溪看著安渡摸索著走進沒有點燈的室內,伴著星星點點的月光搖搖擺擺的走向她,她的身子那麼小,那麼瘦,那麼弱,端著碗筷的手,全是那麼堅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