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來問去都問不出來,程雲淓不得不嘆了口氣,自己摸著錢開始琢磨。
稻米平常十文一斗,今天拿出去三十斤的大米,差不多三鬥半,也就是一斗稻米89斤,每天空間小家裡有八十斤大米,留下五斤自己吃的話,也有七十五斤可以拿出去換錢,也就是八斗半,平日裡可以換不到一百文錢,現在戰亂的話,一斗米不黑心地換上三五十文,八斗米也就是四百文。一天四百文也不老少了,估計沒幾天就能把蔡二哥付出去地錢給還清了,還能再多給他們些。
可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在於,每天八斗半的米,怎麼拿出來?若蔡二兩口子不在還好說,他倆在的話,根本不可能每天拿出物資出來倒買倒賣的好嗎!
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呀!
程雲淓一天都在想這個事,怎麼賺錢,怎麼變現,怎麼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賺錢變現......雖然吃穿不愁,但要想發財真的好難哦!
她拿著筷子心不在焉地戳著著碗裡的菜,讓天黑了才回來的秦徵很看不過眼,把碗從她手裡拿過來,重重放在用幾塊板子釘成的飯桌上。
“沒規矩!”他沉著臉,聲音不高地說到。
程雲淓沒反應過來,咬著筷子頭疑惑地“嗯?”了一聲。
秦徵再一怒,板著臉把筷子從她嘴邊拿下來,整齊地放在碗旁邊。
程雲淓這才明白什麼意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阿梁含著一嘴的飯,也跟著他阿姐學,朝秦徵翻了個白眼。在旁邊張著嘴等著於氏餵飯的小魚兒使勁閉了閉眼睛,表示自己也在翻白眼。
秦徵哭笑不得。這幾個小的,有樣學樣學的太好了。
“好好吃飯!”秦徵調整了一下臉色,努力表現得像大家長一樣嚴肅。
“蔡二哥不告訴我這個草棚花了多少錢,我吃不下!”程雲淓乾脆地說道。
秦徵瞟了一眼蔡二。
蔡二縮縮脖子,很小聲音地說道:“不......不多。”
“不多是多多?”程雲淓狐假虎威地追問。
秦徵依舊斜瞟著他,蔡二隻好說道:“五貫錢。”
“五貫錢!就這麼個棚子要五貫錢!太黑了吧!”程雲淓“嘶”了一聲,繼續算賬,“今天賣了糧食和被子,換了三百一十六文,五貫錢就是五千文......哎,我得要好好努力呀!”
“你要努什麼力?”秦徵慢條斯理地吃著碗裡的飯菜,打破了他食不言的“規矩”。
“賺錢呀!你看哈,我們有一些大米,可是數量也只夠自家吃的,即使出去賣米,一斗米才五十文,得賣多少米才能有一貫錢呀?被子棉衣雖然現在需求量很大,今天換的錢也不少,但我們又不是被服廠的,哪有那麼多被子可以去換錢?再說,發災民財遭天譴的,就算我們有多餘的大米和被子,也不能提高價換昧心錢。”
“嗯。”
“所以呀,我在思考咱們怎樣才能賺到錢,把蔡二哥的錢還清。”
“不用不用不用!”蔡二一頭冷汗,趕緊擺手。
於氏怯怯地說道:“二孃給過奴家衣物和糧食了。”
“糧食衣物不值錢,而且也並沒有多少。”程雲淓揮了揮手,所有所思地自言自語:“家裡還有什麼能拿出去換錢呢……”
“毋需你操心,”秦徵皺著眉,淡淡地說道,“等進了城,便迎刃而解。”
“還有多久才好進城?兜裡沒錢,心裡發慌……滴說!”程雲淓嘀嘀咕咕。
“......滴說!”阿梁點著小腦袋,回聲一樣表示加強語氣。
蔡二和於氏看出來小郎的不悅,暗暗對了對眼神,趕緊埋頭吃飯,不敢搭話。
是的,秦徵很不悅。
這份不悅不僅僅在於今天他一早出去夜裡才歸,午食都沒有回來吃,阿淓卻只顧自己想自己的,問都不曾過問,還在於,這麼多天以來,自己如廢物一般,吃喝用度、衣食住行,均依靠著阿淓,連自己找來蔡二夫妻幫忙,卻依舊還是阿淓在操心怎樣還他們的錢。
這種徹頭徹尾的無用感,真是讓人鬱悶啊。
十四歲的少年傲嬌地抑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