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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酸湯水餃

那日他們拖著破馬車和傷員,用麻布裹了屍骸一路奔逃,又重回了孟山鎮,極其狼狽與慘痛,把還孟山鎮的居民和等在驛站和逆旅的商隊鏢隊都嚇尿了。

浩浩蕩蕩出去那多的人,那麼一大支隊伍,回來死傷了好幾人。沒死的幾乎每個人都帶傷,損失慘重。儘管拖了好幾只死狼回來壯膽,但也夠嚇把人嚇得兩股戰戰的。孟山鎮本來就是個小鎮子,常住人口也就那麼二、三十人,除了城牆高點外,幾乎沒有什麼防禦能力,萬一那些生還的狼跑來報復怎麼辦?

孟山鎮的鎮長也就是驛站的驛丞,也是孟山鎮裡唯一一個官差。孟山鎮的差事雖然清苦,但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每隔十日玉門那邊都會送來糧食菜蔬等物資,自家還能種糧種菜,鎮子裡有水源,還能在鎮子裡開逆旅和小店,幫著過路的商隊、鏢隊找生意找貨源,收著一筆輕鬆的中人費,小日子過得還是挺愜意的。

自從狼群來了之後,玉門那邊送貨送補給的便少了,驛站、逆旅的滯留人口則增多了。吃不夠吃住不夠住。前幾次收留的那些被狼群襲擊的商隊還都是小商隊,這次回由官差帶著的敦煌大隊伍居然都被狼群襲擊了,還損失如此慘重,可把鎮長嚇得個半死,趕緊命人將那小城的城門死死關住,放了信鴿去給玉門那邊送信,求衙門能看到他們的險情,派人來解救,或者派人來送吃喝用品,不然一群人在大漠裡都要被活活餓死了。

吃喝用這三點上,程雲淓有恃無恐,倒是不怕......

自從與程大郎“相認”之後,盧三郎便讓程大郎去幫了程雲淓和陸予娘趕車。

他們的馬車車壁和車頂被踩斷了,修也修不好,只能拆了,將行禮帳篷都放在車板上。他們拉車的馬也不見了,不知是跑了還是被狼拖去吃了,程雲淓的小白馬倒是很乖地又跑了回來,總算是能拉著光桿的馬車一路跑回了孟山鎮。

等他們進了孟山鎮鎮門的時候,程雲淓發現盧三郎竟是被他的侍衛們抬下馬車的。l他臉色蒼白,極力掩飾著痛楚,還朝著程雲淓微微一笑,被侍從們趕緊抬進了逆旅。

“盧三郎的傷勢很重嗎?”程雲淓咬著手指問程大郎。

今早拒絕去長安之後,因為現場太亂,又趕著上路,他們沒有深聊。看著盧三郎痛成這樣,站都站不起來,卻還要來敦煌替秦徵尋自己,還被自己拒絕了,程雲淓深感良心不安。

程大郎幫著程雲淓和陸予娘將行李搬進逆旅的小屋,忙前忙後地弄了熱水讓她們梳洗滿身的血汙,聽見程雲淓問,便避開陸予娘,悄悄地跟程雲淓說道:“很重,已經拖了一年多。是前次戰役中被戰馬壓傷了右膝,又因餘吾太冷,傷了骨頭和筋脈。起先還能走動,所以不曾重視,照樣騎馬作戰,在雪地裡跋涉。慢慢便越發重了,如今站立一會兒都痛得臉色發白。”

“不曾治療過嗎?”程雲淓問道,心裡嘀咕著:“是半月板撕裂再加上關節炎?”

“軍中軍醫一直有醫治,卻收效甚微。如今陛下也知道了,下詔讓都尉回長安治傷。都尉帶我等行至玉門,在盧參軍處遇到雷霆鏢局的蕭郎君,他曾託人往都尉府遞過二娘子......二郎的紙條畫片。都尉問之,知道二郎便在玉門,而敦煌益和堂的陳大夫和吳大夫在傷科上特別有造詣,便起了念頭,轉向敦煌。這樣不必在路途中來回耽擱三四個月,若能治好,便早日回去餘吾。二郎不必內疚,本來小郎只是派某等幾人隨都尉取道玉門,回敦煌尋你。都尉轉道敦煌在戈壁遇險,只是碰巧而已,與二郎無關。”

聽這般一說,程雲淓心裡好受了些。她梳洗好之後,強打精神圍了大圍裙去了逆旅的後廚,花了些錢弄了麥粉和肉,偷偷加了空間小家的白麵,給大家做飯。陸予娘腳踝扭傷了,也腫的老高,站也不能站,被她以盧三郎作為前車之鑑,硬壓在房裡休息,打了冰涼的井水,用毛巾冷敷。她快手快腳地剁了肉餡,指揮程大郎揉了面、拌餡兒,自己擀皮,做了一大碗的酸湯餃子,讓程大郎給盧三郎送去。

程大郎有點愣神,不禁問道:“放這許多的醋嗎?”

程雲淓堅定點頭:“晉中盧氏嘛,定是愛吃醋的!”

那夜,孟山鎮外果然來了尋仇報復的野狼群,幸虧有著雖然不高,但很厚實的土城牆攔著,那些狼在城外嗷嗷叫了一夜,撲不進城內。馬縣尉趴在牆頭數了一數,居然還有將近二十匹的野狼。

你大爺的!這可怎麼搞?

幸而他們還拖回來好幾匹死狼,扒了皮切了肉,把狼頭砍下來丟出去威嚇野狼,生了篝火烤了狼肉,邊哭邊惡狠狠地吃了一頓,之後便宣佈鎮中除了水,糧食、柴草都控制了,不得隨意亂吃亂用。

還不知要在小小的孟山鎮裡呆多久才能被玉門或者敦煌那邊發現情況有異呢,能省必然要節省才好。

不過程雲淓不擔心。她還在營地的時候,便見到了曲管事拿著一支黑色的鷹笛無聲地吹,行在路上又看到了天空中有紅鷹的身影一掠而過。

再怎麼的,北庭軍方也不能真的把他們家受傷的都尉大人丟到戈壁上不管不顧,只要熬過這幾天便好了。

只是盧三郎熬得非常辛苦,程雲淓的空間小家裡沒有什麼止痛藥,有也不敢拿出來給他吃,於是便拿了艾條和從本子代購的膏藥貼,讓程大郎拿過去,也不知能不能用得上。

果然,第三日下半晌,馬縣尉便被鎮長叫道城頭,指著遠遠而來的旗幟飄揚的騎兵隊伍,興奮地大喊大叫:“有救了!吾等有救了!”

馬縣尉高興之餘,也悻悻地想著,昨晚在城頭射殺了三匹狼,其實照這麼每日殺幾隻每日殺幾隻,不用等到救援,狼就會被自家帶著人殺完啊!

這般大的功勞沒有了,回去與予娘說親,下的聘禮便少了幾分光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