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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攤上事兒了

在吃人的封建男權社會中,妻子都是丈夫的私有產物,在家庭中毫無地位可言,家庭暴力即使在現代社會,也會被當成家庭糾紛、家庭內部矛盾來處理。

所以,即便是看到蘭娘和兩個小寶寶被傷害成那個樣子,武侯過來詢問片刻,記了筆錄、登記了認證口供,便不耐煩地甩手要走,說要稟告宣城眀府再做定論。

“各位武候郎君,楊小娘子和兩個孩兒被傷害成這般樣子,程某親眼見到霍大將枕頭悶在小娘子悠車之中,這是謀殺親女!若不是我等及時趕來救下楊娘子母女,三條性命便丟在這小院中了!三條性命!竟都不值得將這霍家兇手捉拿歸案嗎?”程雲淓咬著牙叉手躬身問道。

那領頭的武侯斜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一身錦衣,身上手上還沾著眼淚與血跡的小郎君,不耐煩地問道:“這位郎君,你是何人?”

“某姓程,是楊娘子的東家。”程雲淓叉手道。

武侯輕笑一聲,道:“這才奇了,東家郎君關心底下婦人的家庭事務,想要人家郎君坐牢,這是什麼道理?”

旁邊的武侯衙役和圍著的好事路人猥瑣地哈哈大笑起來。

“郎君說笑了。”程雲淓勉強咧著嘴,道:“楊娘子豆腐坊是楊家與程家合資而成,經營幾年了。楊小娘子是豆腐坊總賬房,她若有事,豆腐坊經營便會打折扣。作為東家自然關心。”

“勸你一句,別人家的家務事,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郎君,少管!”幾個武侯輕蔑地嘲諷道,“若不是看那母女三人都有受傷,便是爾等私闖民宅、毆傷人命這一條,便脫不了干係。”

“我等是為了救人......”

“行了行了!”武侯更加不耐煩,揚了手便往外走,“待眀府郎君看了案情,若有事,便來傳喚爾等!不得繼續生事!”

程雲淓無奈,只能給阿飈使了眼色,讓他送武侯們出去,順便給武侯們塞些紅包銅錢。

被請來的陸大夫已然看過兩個小娃。小寶還好,只是受到了驚嚇,被楊娘子抱著來回走著,哄了一會兒,便哭著睡著了。大寶傷得重些,除了燙傷和毆打出來的青紫,頭頂上那個被砸出的大包怕也是給小孩兒的顱內有了點淤血,大寶嗚嗚哭著,口中吐出白沫來。陸大夫給紮了的針灸,又捏著人中,吃了幾粒藥丸,才好一些,被蘭娘抱著昏昏睡去。

“東家。”楊娘子抱著小寶兒眼淚巴灑地過來,看著比蘭娘還小几歲的程雲淓,如同見到定海神針一般,撩了裙子便要跪下,被阿楮攔了。

“東家,下一步怎麼辦?”楊娘子抹著眼淚問道。

“收拾東西,回家!”程雲淓斜著眼睛瞧著還被幾個侍衛壓在地上不能動的霍家三個,對阿飈和阿楮說了一句,“去找里正,辦和離手續。”又對楊大娘道:“把嫁妝單子找出來,一樣一樣,全都搬回去。”

“啊呸!忤逆不孝又不會下蛋的臭小娘,我家早就要休了!竟還敢提和離?”那邊霍大他娘頓時嚎叫起來。

“掌嘴!”程雲淓沉下臉,威嚴道。

“得令!”一個侍衛走過來,上去“啪啪啪啪啪啪”左右開弓,打得霍大家三人滿臉血花四射,哀嚎不已。

沒多久,侍從們將蘭娘母子三人的物品收拾好了,叫了輛馬車,請了陸大夫,帶著蘭娘母子回了楊大娘家中。

第二日一早,霍大郎死在了家中。

霍家亂作一團,抬屍去了縣衙,控告楊蘭娘夥同姦夫謀害親夫。

姦夫就是,豆腐坊東家,程雲淓。

“哎?”

縣衙的衙役帶著眀府的拘捕令過來程宅拖程雲淓去衙門的時候,程雲淓睡了個懶覺,剛起來還在刷牙。

“怎麼就死了?”聽到侍衛的通報,程雲淓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語。

一個侍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堅毅地道:“二郎,莫非是昨日某掌霍家三人嘴時,用力過猛?下屬這就隨衙役去衙門認罪!”說罷站起來便要出去。

“等等!”程雲淓道,“什麼跟什麼啊你就去認罪?咱們也就只是打了幾耳光而已,僅僅皮外傷,怎會死?這種莫須有的罪責,打死他霍大郎也不能認!聽見沒?”

幾個侍衛叉手躬身:“喏!”

昨日在外辦事沒有參與到此事的程大郎,此時正在外面與衙役交涉,自是不肯將程雲淓交出去的。

“程家便是要抗命嗎?”衙役看著這一屋子的侍衛,自家只有三個人,心裡有點犯怵,硬著頭皮冷笑道。

“不敢!”程大郎不卑不亢道,“只是某二弟年少,經年不來宣城,怎會與楊小娘子有姦情?又怎會謀殺霍大這樣一個高大的成年男子?昨日衝突,衙役均已驗過傷,只不過皮外傷而已。我等昨日已然從霍家將楊小娘子母女三人帶走,與霍家再無瓜葛,霍大死活與某二弟無關!”

“有關無關也要眀府審了才知!”衙役叫道,“程家抗令,是想要對抗衙門嗎?”

“不敢。”程大郎心裡焦急,面上卻不顯,剛才已讓人去聯絡衙門中的內線,也不知此時是否聯絡上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將二郎帶走。

三個衙役見程家大郎一直“不敢”“不敢”的,卻並不讓開道路,也不見程家二郎出來,相互對視一眼,一起往後退了幾步,拔出腰間官刀,大聲威脅道:“程家二郎,速速隨我等去衙門受審!若抗命,格殺勿論!”

正僵持著,只見遠處匆匆過來輛馬車,彷彿只是路過一般,並未減緩速度,卻是有人探出頭來,看著路邊一群人相互咄咄對立,喊道:“吳四,怎麼回事?眀府郎君等著開衙,你們在此羅嗦什麼?”

那衙役一見,如見了救星一般趕緊喊道:“縣丞郎君,此處偏僻,您怎生路過此地?這程家兇悍,竟不肯聽命!”

馬車裡的人吆喝了一聲,車伕便拉了韁繩,勒住了馬,縣丞郎君從馬車裡露了頭,說道:“眀府下令竟有不從?程家郎君怕是不知眀府最為英明,見不得冤案。若有冤情申訴便是,但去無妨。”

“是是是!”衙役們覺得有人撐腰,頓時神氣起來,然而縣丞卻要急著走,看了程大郎一眼,便催著車伕放開韁繩,趕著車速速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