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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祁大夫

片刻之後,血果然止住了。

“血止住了!”身邊的黑衣人驚喜地輕喊。

“好可以了,不用太緊,放手放手!”程雲淓打著那緊張地拉著止血帶不放的黑衣人的手。

那人吐出一口氣,趕緊放開。

“熱水來了!”有黑衣人端來一盆在雪地裡奔過來已經溫下來的水,在秦徵的示意下端到程雲淓跟前。

她摘了血呼刺啦的手套,從醫藥箱裡拿出雲南白藥的藥盒,挑出保險子,喂到傷者唇邊:“止血的藥,你先吃了吧。”

那傷者意識有點模糊了,口中不斷呻吟著,張嘴將保險子含了,卻不知道吞。

程雲淓一邊又戴上一雙手套,摸出一罐子鹽,往水盆裡倒,一邊指揮:“生爐子給他保溫,拿溫水來給他送藥。”

幾個黑衣人滿頭冷汗,抬頭看著秦徵,等待吩咐。

“還不快去?”秦徵輕喝。

“是!”幾個人趕緊分頭行動。

程雲淓則拿出鑷子和大包的脫脂棉球,沾了鹽水開始小心翼翼、心驚膽戰地清創。

“還是得等大夫來縫針哦,”程雲淓說道,“我我我,我可不會縫針哦!”

“囉嗦!”秦徵忍不住輕聲呵斥,“專心清創!這時知道怕了?剛才怎衝得那般靠前?”

程雲淓鼓著嘴心虛地嘀嘀咕咕,手下卻一點不敢鬆懈,心裡不停地感謝前世那一絲不苟的急救培訓課程和曾經對秦徵身上大面積傷勢的清創練手。

這傷者傷口深可見骨,創面又長,當初秦徵肩背後和大腿上那兩條傷痕怕也是這般厲害,也不知他是以怎樣的毅力,自己用燒紅的刀劍烙住皮肉,強行了止血,連針都沒有縫。

待此事過了,要再檢查一次秦徵身上的傷勢,好多天沒有給他上過藥了,都幾乎忘了他也曾是個危重傷員了。

等到大夫急匆匆地被請來,程雲淓的清創工作也完成了大半,傷者被餵了保險子和兩顆散利痛,又餵了鹽糖水補充體液,也不知道散利痛能不能真的止痛。家用醫藥箱裡不可能備有麻醉藥,傷者嘴裡塞了毛巾,就怕他意識不清的時候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趙五。”大夫顯然是他們自己人,氣喘吁吁抱著藥箱地跟一個黑衣人打著招呼。

趙五剛要說話,卻見小郎伸手搖了搖,便將他拉到傷者前。

“快些止痛,將傷口縫合好。”趙五指著傷口焦急說道。

大夫趕緊脫下披風,抱著藥箱便走到塌前。

程雲淓的清創工作正好結束,她邊收拾那些沾血的棉球紗布,一邊讓開位置,對大夫說道:“大夫,我已經基本清創完畢,給他吃了止血藥和止痛藥,但似乎好像止痛效果不太好,您快給他麻醉止痛,針灸止痛,什麼方式都好!”

大夫愣了一下,他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小娘子蹲在旁邊,以為是來伺候的丫鬟,還在嘀咕怎麼會讓這麼年幼的丫鬟來做事,卻沒想到竟是位小小的醫女?

他撩衣坐到榻邊,一邊按住傷者的脈搏,一邊附身檢視傷口,忍不住在心裡贊一下這傷口被清理得如此乾淨,省了太多的事。於是回身開啟藥箱拿出一個皮質的包,攤開來,抽出一根金針就要......

“等一下!”程雲淓喊道,“先洗手,消毒!”

“什麼?消......毒?”大夫怔住,繼而大怒道,“某怎會攜毒害人?”

“不是你攜毒,是......”程雲淓轉身將一盆溫水端到他面前,“請您洗手,我來將您的金針用酒精......用烈酒擦拭一遍,這樣能夠減少傷者傷口感染化膿發寒熱的機率。”

“祁大夫勿再爭執,快些洗手罷。”趙五忍著焦急,偷眼望了望小郎的方向,說道,“我等均已洗過,也‘消過毒’了。小娘子說,護理傷者第一步便是如此。”說罷,暗暗下手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聽從吩咐。

祁大夫也不是傻子,領會到這是趙五在提醒著什麼,便忍氣放下針包,捲起袖口將手放入水中,浸了浸,隨即拿起,伸手去抓旁邊的巾子。

“肥皂!”一個陌生的聲音冷而斷然地輕喝道。

旁邊黑衣人趕緊捧了一個裝著一塊骨頭狀的乳白色凝脂的小盒子過來,捧到大夫面前。祁大夫愣住了,不知此乃何物,那黑衣人只好又將剛才小娘子教他們洗手的方式快速地教他一遍。

“不可碰某家金針!”祁大夫邊洗手邊大叫。

“只是用酒精擦拭一番罷了,”程雲淓拿擦過金針的酒精棉球亮給祁大夫看,說道:“你看,能擦下這許多看不見的汙漬。”

祁大夫:......還真是,竟沒想到自己的金針能擦出這許多黑色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