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幾人反應,老闆娘玉手結出拈花指印,兩道紅光從她的指尖遊蛇般鑽向後門。白陽心臟猛地一縮,腦中靈光電閃,衝著風霄輕輕點頭,消失在了原地。
木門開啟,月光如線帶著變故突兀地闖了進來,竟如正午暖陽一樣明亮!小丫頭和大姐都在了花籃裡蹙額緊眉,停止了滑水。花紅則怔怔地看著老闆娘,兀地靈光一閃,似也明白了什麼。
恰在此時,老闆娘噗呲笑了,冷冷地揚起尖峭的下巴:
“反應倒快!”
紅光從她的手指鑽去的同時,白陽不管風霄,飛也似地轉身,撞向玉女樓正門。
風霄也不管和白陽間的矛盾,一劍斬向老闆娘的紅光。
——
“將軍去了,會不會出現問題?”白衫老者對著幹瘦的灰衫老者輕聲詢問。
“感知不到了?”灰衫老者閉眼沉吟,輕捋雪白的鬍鬚,沉思半晌後,渾濁的眼睛登時一亮,
“有人在遮蔽感知,可能會出亂子!”話音落下,兩人大驚失色,閃光般向南山飛去。
玉女苑後牆外,一個體型中等的男人靠著紅牆坐在地面上。
他仰望著明亮的月空,月空下,有一團水,一團水裡,有一朵菊花。
水,與菊花,飄在他的頭頂。
——
劍氣外露,後門大開,紅光被月光淹沒,在劍氣的磨蝕下消失。
風霄霍地瞪大眼睛,旋即苦笑著向白陽追去。前門也在此時大開,老闆娘不緊不慢地向後門走去。
風霄如劍光般從老闆娘身邊略過,踉蹌著在門前停住,險些與白陽撞在了一起。
“傻/逼。”聲音很大,也很平靜。風霄與白陽對視僵持,氣得全身打顫,重重地喘了幾口氣,只得苦笑作罷,轉過頭去。
“小女子略備酒菜,請諸位小酌一番。兩位小兄弟也好在此養精蓄銳,為明日之戰,做好準備。”老闆娘一手提著食盒,一手舉著紅木圓桌。桌上紅釉茶具盤筷碗碟,一應俱全,一抖不抖。
白陽這才明白,酒菜是給他的,又不是給他的,今日玉女苑內玉女樓,無人可以離開。
“老女子。”白陽和風霄異口同聲地說,第一次有了默契。老闆娘看著兩把闊刀刀鋒上映襯著的各色神情的臉,搖了搖頭,不置可否,並不氣惱。
另一側的刀鋒,十二個人影釘子似地一動不動。
風霄和白陽一人看向後門,一人看向前門,都學起了嶽武,搖頭又搖頭,然後,一點一點皺起了眉頭。
“你們是誰,站在玉女閣門外幹什麼?”小丫頭在這時,掐著腰衝到門前,氣鼓鼓的對著門外的十二人大喊。
前門虹光中的紅光裡,一人握雙刀刀鞘在前,十一人或赤手空拳或持刀佩劍在後,全部釘子似地釘在原地。他們眼睛一眨不眨,呼吸和心跳弱得像停止了一般,除了老闆娘,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何時來的。就連感知力極強的小丫頭都沒有發現王貴等人的行蹤。
“兵,北疆的兵。”王貴的聲音很大,十二人一起喊的聲音更大,震得紅光亂顫、木門吱嘎亂響。
小丫頭捂著耳朵齜牙咧嘴地飛撲到大姐懷裡,差點被嚇得哭出來。大姐卻毫不可憐她,賞了她一個爆慄。
小丫頭抿著嘴,揉著腦袋忍著抽泣,不敢哭也不敢鬧,她兀然發現大姐很不開心,要是胡鬧的話,定然會被大姐教訓。
王貴看了一眼大姐,輕輕地低下了頭,想起了自己的落葉,然後,把頭壓得更低了。
白陽回頭看著王貴,想要上前踹他兩腳,沒想到攔住他的人會是他。
“你過來。”白陽衝著王貴平靜地說,鄭重其事、神情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