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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一劍爭千年 第十六章,華城萬民賀華山

“酒留下,至於你們嘛,哪涼快兒哪待著去。有些酒啊,還是在這裡喝更有滋味。”一人高、一抱粗的大酒缸被周永憨隨手一招,變成了一個小酒壺。滿缸酒水也被小酒壺收在其中,唯有酒香不聽話地向外跑。周永憨低頭望著酒壺裡面黑乎乎的被頭髮蓋住的臉,自言自語。

趙大刀與趙二刀對視一眼,深吸口氣,再次行禮,道了一句明白。趙大刀欲轉身向劍牆行禮,然後·進入華城。趙二刀卻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轉過頭去,對著沉默的周永憨補充了一句:

“一劍宗,一切都好。”趙大刀停下腳步,面色沉重。嶽武搖著摺扇,想起了一句老話:士為知己者死。

也該結束了吧,從這個守城兵開始,所謂的一劍萬劍爭鋒。

周永憨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他從八歲時來到華山,十歲時經歷了混沌大陸有史以來最慘烈的戰爭,之後又在華城守了五十年,就在這成城門洞下,陪著華城,陪著華城上插著的劍。

五十年來華城只有一個守城兵。周永憨並不孤獨,一個守城兵有上萬把劍,感覺挺好!

嶽武的心裡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既不是為之傷心難過,也沒有覺得多麼的悲壯慨然。

“對了,是佩服。”嶽武收起摺扇,敲了頭,恍然大悟地笑了。

趙大刀與趙二刀肅容面向劍牆,握了握刀,撲通跪倒,衝著凌厲的劍光咣咣咣磕了三個響頭。其他人可以不向劍牆行禮,霸刀門的弟子卻不得不跪,沒人強迫他們,也不是因為霸刀門和華山是關係親密的盟友,霸刀佩服華山的劍,僅此而已。

再有就是,霸刀門的人,喝的是北疆的酒。

霸刀門的兩兄弟背對著嶽武揮了揮手,向城內走去,與森然的劍牆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拐角裡。

嶽武又站了起來,笑呵呵地走到周永憨身邊,望著兩道人影消失的方向,神色驀然凝重了起來。

“周先生,您猜,學刀的人,來劍道聖地做什麼,是要改換門庭嗎?”改換門庭一說,自然是玩笑話,不過嶽武的問題,確實發人深思。霸刀門做為華山的盟友,於華山舉辦昇仙大會之際派人前來恭賀一聲,表示尊重,情理之中,學不學劍,反倒是次要。可這種場面的事情,並不適用於霸刀門。按照霸刀門門主的話說就是“兄弟間何必弄那些花架子,瞎耽誤功夫!”所以霸刀門的弟子,過了十五歲之後,都在北疆歷練,很少下南疆參與俗事。

華山的昇仙大會自然不是俗事,但按照霸刀門一貫的行事風格,派兩個年輕弟子來個撐個排面就已經是給了華山最大的面子,斷不至於派兩個關門弟子從北疆不遠萬里,南下而來。

嶽武注意到,周永憨手裡的酒壺明顯晃了一下。哧溜溜地吸了口氣,剛剛灑出酒壺的酒滴全部被周永憨吸進了嘴,黑色長髮的嘴唇吧嗒吧嗒地響了幾下,似乎很滿意酒的味道。

‘嗝’,一個大酒嗝吐出一大口酒氣,嶽武抬起摺扇欲扇,周永憨忽然吸氣,將酒氣又吸回了肚子。嶽武搖頭苦笑,周永憨抬手拔了拔自己的長髮,露出一對兒淡漠的眼睛,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嘴:

“你知道霸刀門的霸字從何而來嗎?”語氣裡有一絲玩味。

“呃,該不會,也與那位有關吧?”嶽武一臉不可置信,茫然地問。周永漢卻已經合上頭髮蓋住臉,呼呼大睡了。嶽武訕訕地閉上了嘴,話說一半,實在有辱斯文。嶽武暗自腹誹,又開始覺得疲憊,索性坐在了周永憨的身邊。

綠色的霧氣吸進了肚子,白陽的腦海沒有變得清醒,既然酒喝不到了,留下便沒有意義。

白陽的離開和吸的那口氣一樣突然,沒有回答冬化雪不是問題的答案。不用回答,他確實捨不得。女孩子的手,不適合握劍,更適合養花,嗑嗑瓜子也不錯。

白陽離開之後,桌面上再次出現了一個竹杯,冬化雪指尖輕彈,竹杯再次灌入了綠色的酒。

冬化雪舉起酒杯放在鼻尖聞了聞,沉默半晌又將竹杯放下。竹林間,飄落、未落的竹葉重新回到竹枝之上,冬化雪滿意地捋了捋頭髮,再次看向竹杯之時,老眼一閃晶光,面露鄭重之色。竹杯頓生變化,緩緩變成一個圓形的綠球,飛到竹缸上空,撲通一聲,沉入了青青的水裡,濺起青色的水珠,漣漪陣陣。

飄渺,是霧氣在飄渺。未見華山之巍峨,先見華山之飄渺,是修煉界對於華山的另一種讚譽。

華城北方,霧氣繚繞似一層飄渺的屏障。霧氣飄渺繚繞間,一片靜謐祥和,陽光打在霧氣中,映出一段又一段細碎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