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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一劍爭千年 第九十三章,秋風秋水起波瀾

“秋水,你的另一把刀叫什麼?”紅披風小胖子看著狂狂刀的左手中握著的刀,讀出了刀鞘上的名字,又看向另一個刀鞘中間刻名的地方,誰知狂狂刀恁大的人,竟然連個名字都怕人看,立即捂得嚴嚴實實。小胖子有些後悔,這些日子待在香滿樓裡,竟然沒有注意到狂狂刀的兩把刀的名字。

小胖子向樓上望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一樓的酒客,所有人都和商量好了似的,全都沉默不語。

“你先告訴我你笑什麼名字,總不能是叫小胖子吧?”狂狂刀將露出一條細縫的秋水回鞘,握住空刀鞘的手抬起兩根手指,露出了一個秋字,就此停住。

“不告訴你,我的名字難道和刀的名字等同,什麼時候人名和刀名一樣了重要了。”紅披風小胖子撇了撇嘴,老大不開心,覺得自己被狂狂刀看輕了。

狂狂刀一笑置之,並不否認,還是不鬆開手,卻將無刀的刀鞘舉到了眼前,盯著古樸的秋字,抬起另一隻手做了一個虛握抽刀的動作,刀光劍氣乍現,凝成一道虛影,是一把狹長單薄的刀,在風中獵獵作響,有無數刀意環繞。逍遙樓裡,白陽衣兜裡的秋風顫動起來,似要脫離禁錮,應主人的召喚破空而去。

“幹嘛呢幹嘛呢,你欠我的酒錢還還上呢,一次又一次的,沒完了你,咋的,還要毀了我的香滿樓?”紫雨站在二樓,左手環抱在胸前,右手揉捏著粉嘟嘟的耳墜,毫不留情面地訓斥狂狂刀:

“哈哈哈,算得那麼清楚幹嘛,總歸都是要給我們買酒的嗎?”狂狂刀大笑著找來一壺一口香,一口乾了,又將空酒壺扔回到二樓。二樓那個霸刀門的弟子看著自家的前輩,仰慕不已,將前輩的每一句話都記在了心裡,只是您如果能給我留一口酒就更像一個前輩了啊。

“刀客的刀,劍士的劍,比刀客與劍士的身家姓命還要重要,不,刀與劍,就是我們的身家性命!證道修行,安身立命,根本所在!”狂狂刀望了一眼飄渺峰,感知到秋風處於一處儲物空間之內,無法突破,只得作罷。薛鐵若是在此處,聽到狂狂刀的這番獨白,絕對會敬狂狂刀一壺老酒,抱拳讚歎一句同道中人。

“就算你說的有道理,我還是不能告訴你我的名字,除非,”紅披風小胖子打量著狂狂刀的神情,見狂狂刀眼中閃過一陣失落,聽到除非二字又閃過了一絲興奮,雖然極力掩飾,又怎麼能逃過我紅小胖的火眼金睛。

紅披風小胖子的名字叫作紅小胖,聽起來不像一個人名,更像一個烤紅了的豬,這也是紅小胖不願對人介紹自己名字的原因。薛鐵在給他的劍起名字的時候,紅小胖一直在給自己想名字,想一個既霸氣又文雅的名字,他的要求可比薛鐵要高,薛鐵只想要一個霸氣的劍名。

“除非你回答我一個問題。”紅小胖伸出右手食指,在眼前晃了晃,就一個呦,沒道理不答應吧。狂狂刀神情凝重,似在權衡利弊,閉緊眼睛沉沉說道:

“可以。”看樣子是下了老大的決心。紫雨坐在二樓欄杆上,兩條細長的腿,一條懸空,一條蜷曲擔在欄杆上,露出部分白嫩如玉、吹彈可破的肌膚,看得二樓的酒客們直咽口水,竊竊私語點評紫雨的美腿,也有酒客和同伴商量著,要不要去一樓喝酒,今天紫雨姑娘換了一身裙子,從一樓不小心地向上望一眼,豈不盡賞春光,大飽眼福嗎?

“呦呵,不要你們的狗眼了?”紫雨聽到身後的議論聲,仰頭看向身後,挺起胸脯,將頭頂在欄杆上,擺出了更加撩人的姿勢。二樓立即鴉雀無聲,一樓想要碰巧向二樓望一眼無限春光的,為了自己的狗眼,只得低頭喝酒,不敢再做什麼血脈噴張的美夢了。

“你那天為什麼不幫他們。”紅小胖盯著狂狂刀,一臉天真可愛,轉身跨在門檻上,目有斜視。反正我還是個孩子呢,你還能剜了我的眼睛不成?紅小胖嘴裡的他們,姓張。那日張乾和張坤對白陽出劍,冬化雪匆匆回返攔住了白陽。可是霸刀門與華山關係匪淺,狂狂刀又是張乾張坤二人叔伯輩,就瞪眼看著二人吃虧。狂狂刀自然可以說是為了盯住唐笑分不開身,只是這話他自己可能都不信。

出乎意料,紫雨不但不腦,反而坐直了身子,盯著紅小胖嗤嗤地笑出聲來,將雙腿垂再空中,幸災樂禍地看著狂狂刀。紅小胖大為遺憾,幹嘛坐正呢。

狂狂刀搖了搖頭,無視紫雨的笑聲,雖然意外,卻並不覺得這個問題不能回答:

“非不願,實不能也。”狂狂刀握著刀,有些失神,活動了一下手指。紅小胖身長了脖子望向刀鞘刻字處,狂狂刀哎呦地將刀背到身後,瞪著這個說話不算數的小傢伙。

“哼,你欺負一個孩子算什麼本事,你這叫問題嗎,那我也這麼回答你吧,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的名字,非不願,實不能也!”小胖子環抱雙臂,用狂狂刀的答案回答他的問題,死豬不怕開水燙,要不然怎麼能叫紅小胖,又紅又胖呢。他已經看出了狂狂刀的顧忌,哪有那般薄的刀,就像一把劍。

哪裡的劍?自然是華山的劍。霸刀門身為盟友來支援華山,乃是情理之中,只是為什麼一定是狂狂刀?不言自明。不過,將華山的劍打成了刀,還進入了霸刀門,狂狂刀在華山的人緣,不難想象。

紅小胖大致猜出狂狂刀的刀從何而來,卻猜不出狂狂刀為什麼好奇他的名字,但是一個陌生人突然對他的名字上心,由不得紅小胖多一個心眼,找出各種藉口就是不提紅小胖三個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江湖路遠、殺機四伏,需得萬般小心。紅小胖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老江湖了,嗨,這機靈勁,我自己都佩服!

狂狂刀看著紅小胖梗起的脖子,兀地一抖,嚇得紅小胖連滾帶爬地向紫雨正下方跑去。狂狂刀哈哈哈大笑,伸出刀鞘擋在了紅小胖的脖子前面,抬起了另外三根手指。

紅小胖四隻著地,用下巴壓著刀鞘,歪著頭讀出了一個風字:

“風,水,秋風、秋水?起波瀾?”紅小胖就勢盤腿兒坐下,若有所思。

一隻白雁從狂狂刀頭頂一閃而逝,落在了紫雨的懷裡,其勢如華光一閃,竟無人窺見其從何而來,好似憑空乍現。

紫雨捋著白雁的後背,眼神凝重,看了一眼狂狂刀,笑著點頭。

紅小胖看見那隻白雁,想起了某些傳聞,四隻著地向門外爬去,準備落跑:

“如何,紅小胖?”狂狂刀從白雁背上收回視線,用有刀的刀鞘攔住了紅小胖,一字一頓地說出了紅小胖的名字。只是一個小胖子而已,竟然要雁祖親自送訊息,還想跑?每一個進入香滿樓的人都會被紫雨徹頭徹尾地調查一番,無論是狂狂刀、唐笑這種有大背景的強者,還是無名散修。

此時的香滿樓內,只有兩個人,紫雨還沒有查出身份。其一就是這個紅小胖,將一件令人垂涎的重寶大搖大擺地披在身上,查不出姓名,探不出籍貫,沒有父母親朋,不知師承何人何處,就像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若不是如此,紫雨也不會讓狂狂刀去套話,誰知道這小子還是個猴精,拿起喬來了。白雁張著嘴兒耷拉著眼皮,不停地吞吐蘆葦葉似的尖舌頭,側眼看著紅小胖的紅披風,神情追憶。

“霸氣,文雅,刀中之冠,劍中之霸!”紅小胖豎起兩根大拇指,誠懇地讚美道。狂狂刀突然收回刀鞘望向遠處。

二樓,店小二端著空盤子帶著小跑走到老闆娘身邊,撅著嘴說道:

“那位姓唐的客觀還回不回來了?他還欠我們,一百......”

“三百一十二兩零五錢。”紫雨搶先答道,狠狠地瞪了一眼店小二,好膽,竟然直接給我少算二百多兩銀子,還想不想要工錢了。店小二哭喪著臉,明明是一百一十二兩,怎麼就成了三百一十二兩五錢?不過他哪敢何自家老闆娘唱反調,忙地點頭,

“我這腦子,與老闆娘相比真是差太遠了,可不就是三百一十二兩五錢嗎?老闆,這個賬?”店小二試探著問,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唐笑不會真地一去不返,想要賴賬吧,聽說唐門的名聲可不咋好?

“放心吧,會回來的,人還在,劍也在,他唐笑既沒掉想殺的人,也沒有取走取不走的劍,怎麼會離開?”狂狂刀收回了視線,因為一個儒雅公子以至眼前。

“見過諸位,見過紫雨姑娘,敢問二樓,還有位置嗎?”嶽武將香囊湊到鼻尖嗅了一口,用摺扇拍了拍紅小胖的頭。紅小胖先是一愣,然後屁顛屁顛地向跑向樓外,又向華山跑去。狂狂刀並未阻攔,因為嶽武的手裡還握著一把刀。

“無風如何起波瀾?還是有風有水更有意境。”

“風何時起,從何處起,起多大的風,又不是我說的算。”

嶽武用摺扇虛點了點狂狂刀,沒有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自然是我說的算啊!霸刀門的人竟然也會拍馬屁了,有辱斯文,但可喜可賀,最主要的,是好聽!嶽武轉身,徑直向二樓走去。狂狂刀伸出食指撫了撫刀身,在秋風二字處頓了一下,嘴角一咧,將秋風回鞘,出鞘之時,必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