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洪嚴殺妻弒子,影響不小,最後以城主出面賜死結尾,給這事兒畫上了一個句號,百姓們或許會議論一些時日,倒也不會腹誹新任城主任人唯親,放任無度。
須知很多城主的垮臺,都是從城池內部開始。
城主府。
王將軍一手撐著額頭,還在回想著今天上午的事,雙目緊閉,心緒不定。
宋植坐在不遠處,同樣目露思索,或許其他人更多的是對洪嚴這位多年老友的衝動而死感到難過,但宋植對這洪嚴並無什麼感情,想到的是別的事。
那就是昨日巧巧提起的那些話。
“妖狐,我此刻所處的,是不是真的福源島?”宋植突然在心裡問道。
片刻後,妖狐的聲音緩緩響起,回應道:“萬世再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但根據本座的感應,你此刻必然處於北海深處,多半就是在福源島上。”
“....”
“那麼,今夕是何年?”
這回妖狐沉默的更久,似乎也是在思索這個問題,答道:“此地生機凋零,多半已經不是當年。”
宋植聞言不再問詢,內心卻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其實在意識甦醒的那一刻,聽到妖狐解釋的宋植就感到分外的奇怪。
一個實力堪比雪墓谷主人的強者,是哪裡來的神術,又是為何要施展此術將自己一行人囚禁於此,這一切都該有個答案。
而這個解開答案的鑰匙,目前來看很有可能是那來歷不明的巧巧姑娘。
看著王將軍苦惱的模樣,宋植思索片刻後,試探性的提醒道:“老爺,這洪嚴下手如此狠毒,大可不必為他感到惋惜。”
王將軍聞言睜眼,搖頭道:“惋惜?...你不明白。”
“我王某十幾年前被迫流亡,那時候的我初出茅廬,和弟兄們雄心壯志,立志幹出一番大事,洪嚴毅然放棄顯赫家事追隨我,十幾年來從未背離,他是什麼人我最清楚,沒想到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要當眾賜死他....”
王將軍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在手中微微搖晃著飲下,抿嘴道:
“你是大家閨秀,你怎麼會懂這些呢....”
宋植啞口無言,本來是想提醒王將軍,怎麼反倒是自己被教育了。
不過宋植還是沒有放棄,繼續說到:
“若如老爺所說,那麼這洪嚴洪大人平日應該是個好好先生,否則老爺也無法放心把判官之位交予他,可昨夜只是一場醉酒就如此行事,洪大人未免也....”
“阿芝,你到底想說什麼?”王將軍打斷了宋植的話,抬頭問道。
“我想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洪大人與妻子的矛盾不過也就是尋常之事,何以至此呢,這讓...讓芝兒分外不解。”
王將軍聽到此處擺了擺手,從座位上起身,沉聲道:“話就說到這裡吧,現在人也死了,再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說完,王將軍便取下身後橫放的長刀向屋外走去,留下鏗鏘的鱗甲碰撞聲。
宋植平靜的看著王將軍離開的背影,能理解他此刻心緒不佳,亦或是並沒有把昨天的聽聞放在心上,朱吾世你若是醒了....該有多好。
現在看來,還是得靠自己。
宋植起身叫來晴兒,吩咐道:“晴兒,替我尋一把劍來。”
“夫人要劍做什麼?”
“替我找來就是了,這些日子你聽到什麼了,一定要儘快說給我聽。”
“好的夫人。”
晚間時分,晴兒按宋植的要求取來了一柄劍,王將軍的書房中沒有書,而是這些年他收集的敗將兵器,隨便取來一把便是利落神兵。
“這劍....”宋植用手指在劍鋒上比劃了一下,凌冽寒芒甚至要隔著空氣刺破自己的嬌嫩的面板,雖然遠沒有承影劍那般厲害,但也算是上佳的兵器。
收起劍,宋植回身踱步,念道:“這劍雖非北海鱗金打造,也有其粉末在其中,這裡卻是福源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