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他尾骨發麻的是中間那幅獸皮畫,以虎皮作畫布,虎骨為四框,畫中在他們進門前是一副人間集市圖,人頭攢動歡聲笑語,隱隱還能傳出小販叫賣繁華熱鬧之聲。
而下一刻,竟見著繁華之景退卻,一陣血光黑雲席捲人間,所有人都撕開人皮化為厲鬼怨魂。
一時間,血流成河痛苦嘶吼聲不絕於耳,幽魂攜著人骨到處飄,此時畫中仿若人間地獄。
金辭眼睛掃過人群聚集處,見眾人抬著一位破衣爛衫的明媚少女欲往油鍋下丟,女子求饒哭泣聲傳到兩人耳邊。
金辭盯著那女子的臉,立刻認了出來,是春琴抄!
溫寧此時也回過神來,臉色發白焦急的看著金辭道。
“金姑娘快救救春小姐吧!”
金辭緩緩搖頭說道“這並不是什麼陣法,這是一件法寶!裡面裝滿了臨水子民的鎮魂魔器,而這法寶的主人正是虞澤。”
溫寧看著春琴抄受酷刑悲痛不已,口中一直唸叨著“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金辭心下暗忖,冷哼一聲。
她微皺了一下眉毛,才開口道“也不是沒有破解之法,有兩種。一是從器物主人虞澤身上下手,只要重傷了他便能讓法寶受損,我就能設法讓春琴抄出來。”
溫另謀中燃起的光,又瞬間黯淡下去,想起了什麼似的,又急忙開口問道。
“另一法呢?”
“二是從內破,讓春琴抄協助從內而破,我們從外攻擊,這樣十分耗時,而且虞澤細細感受,定能收到法寶傳來的波動,非常容易被發現,難度很大,必須得用最短的時間找到突破全力擊之!”
溫寧原本溫和的臉上似乎十分著急,張口便要答應下來。
金辭抬手攔住了他才說道。
“白澤仍獅子身,頭有兩角,山羊鬍子,你可知這牆上的皮骨是誰的?”
溫寧這才抬頭分辨皮骨,不由瞳孔放大面色驚愕。
金辭必須在虞澤找到他們之前,布好下一步路!
所以也不等他回答,又開口道。
“這就是虞澤的皮骨,也是白澤的!他已然是幽魂之體,如今把它祭練成法器,法器接連自身,法寶遇擊魂體也會受到創傷,而且…你難道未曾疑惑虞澤能掌控陣法,卻為何遲遲未找到陣法內的你我二人呢?”
金辭看向溫寧,溫寧竟不能言語,她的意思是說陣眼已不在虞澤身上了嗎?那…
“所以我猜這塊玉石便是陣眼,失去了陣法的掌控器物,所以虞澤才會找不到我們!若是我一劍破之,我不能肯定你的魂魄還能不能保全。”
溫寧皺眉嘆了口氣,臉上又回到了原來的溫柔神色,金辭神色複雜的盯著他,她知道虞澤魂魄早已被獸性侵食,僅剩最深的執念。
“若是魂飛魄散,也能算是一種解脫了吧?我的愛人殺了我愛的子民,斬斷我道,又揹負無數因果……”溫寧顫聲抬起雙手,彷彿看見了滿手的鮮血。
魂魄受損又如何?與他一起墜入阿鼻地獄,他也願與他一起承擔,忽又抬眸淚水漣漣的望著金辭,如鯁在喉悲切道。
“阿澤他…不能再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