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幾聲,雞哥忍住一臉噁心得意的醜態,裝出刻意的無知。
“你做過什麼自己清楚,跟我們去所裡一趟吧。”
餘安生沒想和他客氣,乾脆直接攤牌,就準備和王輝兩個在現場將雞哥帶走。
但餘安生明顯低估了這老混子的水平,估計也不是第一次進局子了,對於面前這臉嫩的小警察,雞哥嘴一撇:“阿SIR,你這不能說帶就帶啊?憑什麼?我是守法公民,再說了,我這馬上有業務要談,耽誤了我,你賠的起麼?”
餘安生斜眼看向這一片狼藉的“公司”:“業務?你這能有什麼業務,別跟我囉嗦了,走吧,。”
王輝上去想一把拉住雞哥的手,卻被這小子一把甩開了手。
“我說了我不走,你們警察憑什麼帶我走?”
餘安生一愣,當即指向他道:“我現在正式口頭傳喚你到我們派出所接受調查,你不要逼我再叫人來,到時可就不是這點事了!”
雞哥絲毫無懼,他乾脆大刺刺的往經理椅上一坐,身前頓時站了幾名小混子,樓下還有一陣腳步聲響起。
餘安生倒也沒想到這雞哥會有棘手,從開始就不聽指示,他只和王輝兩個人,再強行帶人怕出事,正猶豫要不要叫支援時,樓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一愣:難道這雞哥還敢叫人妨礙執法?
“安生!人在不?!”
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餘安生眼睛一亮,居然是呂鐵銅到了。
呂鐵銅顯然比餘安生更瞭解這裡的情形,他知道餘安生性格衝動,不熟悉情況,就一組警力肯定帶不了人,所以他乾脆把所裡備勤的巡防隊員都帶過來了,浩浩蕩蕩五六號人,這下雞哥的腦袋終於焉巴了下去,餘安生一揮手,幾名巡防隊員上去就準備將雞哥帶走,雞哥哪裡會輕易罷休,馬上往地上一滾,四肢抽搐,雙手亂抓,整出一副痙攣癲狂的樣子。
巡防隊員們面對他一副瘋狂模樣,不知道從哪下手,這種臨時裝病的餘安生倒見得多了,帶頭上去把他按住,一把提起,冷冷道:“既然發病了,那更要送醫院了,去了醫院檢查後再帶到所裡問話,到時先驗血,看看最近有沒有搞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雞哥立刻止住了嚎叫。
爬起身,連忙求饒:“好好好,我和你們走,我沒事,不去醫院,不去醫院。”
餘安生讓巡防隊員把雞哥和傻東子都帶上面包警車,準備請呂鐵銅先帶回所裡幫忙做下材料,雞哥公司裡還有六七個金龍公司“保安”也要帶回所裡,他們兩臺警車完全不夠裝,餘安生只能打電話請所裡派車來接,問了一圈民警都沒人有空,最後還是一名協警找了另一臺麵包車才帶走人,趁著這空檔,他開始在旁邊找證人,想把雞哥這收取管理費、橫行霸市的行徑都挖出來。
其實都不用特意找證人,門口兩輛大警車嗚嗚叫著,紅藍警*燈亮著,“金龍保安公司”的樓下早就圍滿了周邊的二手販子、廢品回收老闆,就想看看這個騎在他們頭上許久的雞哥是不是真被派出所收拾了。
旁邊一個年輕的,踩在一輛收廢品三輪車座椅上的瘦子神情激動,義憤填膺,主動湊上來說:“領導,終於抓了?那太好啦!你等我賣了這批貨,等下就到你們派出所作證去,這些孫子太欺負人了,車裝貨的大老闆們要收錢,我們這些踩三輪的也要收錢。收的還不少,還不准我們到街口收貨,外街的廢品進來都要收錢,哪裡還有生意,都快被他們搞得活不下去了!”
瘦子的話就像一瓢清水灑進沸騰的油鍋,頓時掀起千層浪,周圍攤販紛紛附和起來,痛訴雞哥的無恥霸道,餘安生這下心裡有底了,這麼多證人,怎麼都能定個刑案了,說不定還能算個掃黑指標。
餘安生滿懷激動的道了謝,同眾人約好了取證時間,旁邊呂鐵銅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見餘安生真準備來搞個大的,把他拉到一旁提醒道:“你真準備把雞哥的公司都打了?!”
餘安生一愣:“當然了,不然我找這麼多證人幹什麼。”
“我還以為你只是準備幫傻東子出口氣咧,這才找過來幫你……”
“傻東子的事肯定也要管,我是想同時把之前的……”
呂鐵銅嘆口氣,擺了擺手不讓他說下去:“你啊,就是太急,太單純了……”
餘安生剛想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呂鐵銅就轉身上了麵包車,帶著人往所裡去了。餘安生也轉頭回到自己的警車上,只覺得心底隱隱有點不踏實。
回到所裡,餘安生請呂鐵銅幫忙問下傻東子,他自己開始訊問雞哥。
而雞哥明顯老油條,一開啟車門就自己跳下了車,不用指路,自己就往執法辦案區的鐵門走,一路嬉皮笑臉,逢人就打招呼,還不停東問西問:“我找姜所,姜所在嗎?陳教在嗎?噢,陳教調走了?那現在教導員是哪位?”
他手下的金龍公司“保安”見雞哥這副模樣,也有樣學樣起來,一群人不像是進派出所,倒像是自家後院,氣勢十足。
餘安生懶得搭理這班混子,他單獨提了雞哥,讓其餘人現在留置室等候,刷了指紋卡,把雞哥錄了資訊,雞哥都不用他喊,一進去就把口袋裡除了錢的東西全部掏出來丟到桌子上。速度飛快,估計是不想等餘安生來搜身,那就落了氣勢。
雞哥翹著二郎腿,往訊問室的鐵椅上一靠,等協警拿收納袋過來。自己就抓過一隻筆在紙袋上籤了名字,然後把桌子上的東西裝進去,簡直比經常辦案的老協警王輝還熟練。
他接著往電腦前正忙著找筆錄模板的餘安生一指,一副故作玄虛的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