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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就仗著我稀罕你

朱興德又給他倒了一碗。

這回里正五爺爺才壓下心裡的吃驚,細品品酒答道:“醇。”這個醇是指酒味兒很均勻,沒有斷層的感覺。

有的酒含嘴裡,一會兒口感就會變差,沒等嚥下去就知道這酒一般,這就是味道出現了斷層。

“還沒土腥味兒。”糧食酒最怕亂七八糟的雜味兒。是不是勾兌的,往裡面摻沒摻水,喝過好酒的人,他知道。

“比我以前買的好,那回買的挺貴的,那是多少銀錢一斗來著?”里正五爺爺看向他大兒子。

他大兒子給他買的,給他過壽,據說就是鎮上挺好的酒了。

里正的大兒子說:“爹,那時一斗酒,花了一兩銀錢外加八十個銅板。”他記得真亮的,因為當初付錢的時候,心裡也痛了一下。

凡是聽見這話的,先為里正家的經濟實力唏噓一番。

真敗家啊。

一斗是十二斤酒,花一兩銀錢外加八十個銅板買下十二斤酒,也就是說,等於是小一錢銀一斤酒。

一百個銅板一斤酒,那喝一口得是幾個銅板啊?

換咱家,哎呦我天,打死咱也不捨得喝。大米最上等的,一斤才十四五個銅板啊。吃大米飯好不好呢,一百個銅板能買好幾斤大米,能燜好幾鍋乾飯。

里正五爺爺忽然道:“再給我倒三碗。”

三、三碗?

這麼一會兒功夫,如若再加三碗,再喝就是第八碗了。

里正大兒子急忙道:“爹,你看你臉都紅了,”又看眼左家人挺抹不開臉的說:“再說您嚐嚐就行了,咱家有酒。”別跑人家來喝夠本啊,這是過癮來啦?連個下酒菜都沒有。

里正五爺爺瞪大兒子:你懂個屁。

朱興德倒是痛快,現去倉房又取的酒,空碗擺上三個,面帶笑容咕咚咕咚就倒。

每一碗都倒的滿滿登登的,滿杯酒、半杯茶嘛,這是禮貌。

咱要麼別給人喝,既然給了就別小氣吧啦。

朱興德:更何況給里正五爺爺喝,不白瞎。咋喝咱都捨得。

卻不想,攔都沒攔住。

朱興德眼睜睜地看到里正五爺爺拿起酒碗,一碗接一碗連續一飲而盡。

喝完像是望著大家,實際是滿臉通紅,望著遠處的秀花道:

“我喝了這麼多酒,夜裡要是不那麼巴心巴肺的口乾,明早起來,如若還不那麼漲乎乎的頭疼,那就說明,你家這酒啊,比我花那一兩銀錢買的酒還好。”

這話一出,譁然了。

左家的酒能賣錢,經過嚐了,這咱承認確實能賣錢。

和村裡葛老摳釀出的那酒完全是兩碼事兒。

葛老摳那是釀嗎?那是硬漚,像漚大糞那麼漚。

人家這才叫正兒八經的釀。

差一不二的,過年過節,有些人都心動了,尋思咱這十里八村要是想喝一口都能來買。感覺左家出的酒,花錢買,值。

但里正這話一出,和一兩銀錢的酒去比?是不是有點兒太邪乎了,有那麼好嗎?

可是,里正啥人品咱還很知曉的,不是那種打誑語的人,甚至做人做事還會收著聊。

並且里正那不是曾經嘗過一兩口好酒靠回憶說出的話,人家那叫買到家一斗酒,沒啥事兒就呷一口,那能對比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