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笞五十……六十,准入燈會。”
“嘶……”
賭徒聞言,倒抽一口冷氣,剛想開口求饒,直接被兩杆長戟叉出了大堂。
啪啪啪啪啪啪……
又脆又響。
下一個,持有三片花瓣的粗獷漢子。
瞳中映出猖兵的雪亮兵鋒,大漢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狠狠一咬牙,突然扭頭猛地撞開了人群,便往外頭逃竄。
砰!
戟柄一戳腰眼,大漢身子癱軟下去,被兩個猖兵押上了秤盤。
大紅色令籤,鮮豔得直扎人眼睛。
“邊關通敵,私販茶鹽。”
“私鑄甲兵,售予敵酋。”
“截殺邊軍,截留軍情。”
“偽造籍冊……”
……
秤盤沉沉下墜,很快就壓過了刻度。
“交付大理寺刑部審理。”
“喏。”
猖兵翻出幾枚刻著符文的深紅鐵釘,重重敲打入了大漢體內,滿是風沙刻痕的粗獷臉龐劇烈扭曲,嘴巴大張,舌頭亂顫,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只得被拘押了大堂。
接下來。
學究因為“訴訟偽辭,誣告坐贓”笞二十,和尚因為一個“欺壓佃戶,兼土並田”笞三十。倭人女子好壞都沒抽出來,大魚少年倒是隻抽了一個“引水築渠,灌溉農田”的金籤,得了獎賞,算是眾人中難得的清白。
唐律麼……
陳酒摸了摸下巴,似有所悟。
在場的選手來自天涯海角,海內海外,誠如賭徒所言,屁股上多少都沾了點兒髒。
羅公遠顯然也考慮到這種情況,所以特意將刻度壓低,“造價”、“盜竊”、“聚賭”、“假訟”這些中小罪,也只是鞭笞懲罰,疼歸疼,好歹保住了燈會面聖、飛黃騰達的機會。
值得一提的是,
捱了打的絕大多數異人,臉上不僅沒有怨恨,反而洋溢著如釋重負的神色,有幾個人甚至……感激涕零。
相對的,“私通敵酋”、“截殺邊軍”這些,顯然已經到了叛國的地步,說不得就是吐蕃波斯等敵國的暗樁,若是讓這種人混進玄元燈會,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自然要嚴肅處理。
這秤盤,
稱量的並非世俗意義上的善惡正邪,而是對於唐王朝的利害。
換句話說,它不是在挑溫順善良的綿羊,而是在把桀驁的野狼馴養成聽話的家狗。
正想著,猖兵走向了自己。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