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香有毒!”霆霓皺眉道。
竹瀝搖頭:“香沒毒,我已經試過了。”
“那為什麼會……”
他略微沉吟,道:“有一種香名喚鬼英,與沉水香的味道幾乎一模一樣,被很多不良商販拿來替代名貴的沉水香,但鬼英禁忌極多,與多種事物相剋,曾害多人性命……”
“與多種事物相剋……”她目光緩緩垂下,看向桌子上的飯菜,一抹靈光在眼中閃過:“是吃食。”
二人對視,似乎有了什麼默契。
禮園的廚苑內,縷縷蒸氣從房門中緩緩升騰,眾人進進出出,正在忙碌準備幾千人的午膳。
杜大廚站在主廚房內,掀開了木鍋蓋,向著咕咚沸騰的骨頭高湯里加了兩瓢水,那高湯漸漸平息下來。
一轉身,他就見到了兩道人影站在門口。
他淡淡看去,一張過分圓潤的肉臉沒什麼表情,嗓音有些粗糙:“早飯已經過時,午飯還早著。”
霆霓已經走了進來:“我來。打聽一些事兒。”
他呵呵一笑:“還挺新鮮。”
轉身走到案邊,操起菜刀,十分嫻熟地切起了蘿蔔絲:“我可只知道廚房裡的事兒,別的啥也不知道。”
竹瀝抱著雙臂,靠在門上,眼神看似漫不經心地在屋內屋外遊走著。
“正是廚房的事,我想問……禮宗主出事的那幾日有沒有什麼異常?”
“沒人投毒,所有的菜品都是我親自把關。你要是懷疑我,那我可沒轍了。”
他繼續眼也不抬地切著蘿蔔。
“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在廚房?”
“在你們之前從來沒有。”他輕笑,擠出一臉的包子褶。
霆霓頓了頓,又問:“那幾天換了什麼新菜嗎,以前從未出現的。”
杜大廚繼續快言快語:“我幹了十幾年了,就那些菜,新鮮花樣我也不會。”
霆霓仔細地想了想,覺得實在問不出來別的了,只好悻悻地轉身。
一回身對上了竹瀝的目光。
對於這樣的結果,他顯然並不意外,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如果有什麼線索,也早被抹得一乾二淨了。
她走回到門口,對竹瀝說道:“走吧。”
竹瀝倚靠在門上,並沒有動,眼睛點向屋外牆角:“那是做什麼的?”
霆霓踏出了門,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牆角擺放了幾隻空碗。
她隨意地走了過去。
看起來,幾隻碗已經放了很久了,碗底殘留的食物已經乾癟發黑,看不出本來面目。
像是在餵養的什麼動物,可是霆霓不記得禮園養過什麼。
“杜大廚,那幾只空碗幹什麼用的?”霆霓折回去問他道。
“空碗?”杜大廚動作一停,想了一下。
“哦,那是水仙放的。前一陣子來了幾隻野貓。他就把剩菜剩飯餵給了他們。後來貓不來了,這丫頭含糊,也不知道收碗。”
野貓?從前也沒見過有野貓出入禮園……
霆霓神色一頓,突然腦中閃出一道靈光:“那幾日是經常吃魚嗎?”
李大廚輕輕“嘶” 一聲,微微昂起頭,顯然是在回憶。
片刻後,他肯定道:“沒錯,那些日子天天吃魚。可能就是腥味引來了那些小野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