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怒瞪著他,面頰上紅暈未散,一雙眸也染著水光,表情更是十分生動,她斥責他:“放手!”
江雁聲瞥見那到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轉角,他才收回目光,低頭盯了她兩秒鐘,然後扯著她坐到沙發上。
有些暈,但她更多的是憤怒。
她想也沒想就起身,卻又一把被江雁聲按住肩膀,男子嗓音很冷:“坐好。”
裴歌臉上沒忍住浮起冷笑,嘲道:“不愧是你啊,動不動就打人,就算你看再多的書、平常偽裝得再好也改變不了你江雁聲下里巴人的本質,鄉巴佬的劣根性!”
他就站在她面前,姿態居高臨下,高大的身子罩住她,同時也擋住了所有的光。
裴歌低著頭,半眯起眼睛,呼吸有些急。
後來他倏地蹲在,面對著她,甚至比她還要矮上一截。
男人掀眸靜靜地看著她,光影灑下,襯得他五官輪廓更加清晰立體,但卻是半明半暗。
他抓著她的手,低聲問:“你在怨我什麼?”
裴歌看都不看他,閉上眼睛,她再度冷笑一聲:“我都說了,陸曄是斯文人,而你不是,別拿你那套對付市井小混混的手段對付他,也別用你腦子裡那骯髒的想法代入他,看得人怪噁心。”
江雁聲垂眸看著自己握著的這隻手,白皙柔軟,像工藝品。
他又抬頭望著她,另一隻空閒的手將擋住她臉頰的長髮給撥到而後,那張帶著殷紅顏色的絕美面龐落入江雁聲視線。
男子連語氣都沒變,繼續問:“還怨我什麼?”
裴歌看他一眼,別開視線:“你打擾我喝酒的好心情了。”
“還有呢?”
這邊一片狼藉,空氣裡還飄著濃郁的酒香味。
“沒有了。”裴歌吸了吸鼻子,將手從他手心裡抽出來,姿態冷淡:“你可以不要擋我的路了麼?”
他冷嗤一聲,黑眸閃過冷光:“放你去洗手間是麼?”
“你打了人,我沒讓你去跟人道歉已經是慣著你了,江雁聲,你不要給我得寸進尺。”她說。
口口聲聲說喜歡他要跟他結婚的女人,這才短短時間,態度就如此惡劣。
他說:“喜歡跟他喝酒是麼?裴歌,才短短半個月,你答應過什麼就忘得一乾二淨了是不是?看來你的喜歡也不過如此。”
裴歌攥了攥手心,她抿唇看著他。
過了好幾秒,卻倏然笑出聲,“我雖然天生喜歡犯賤,但我還沒賤到這種程度,沒道理任由你一邊玩著我我還要上趕著捧你的臭腳……”
“江雁聲,你算什麼東西。”她深深地凝著他,眉梢眼角都掛著譏誚,聲音很低但足夠他聽清楚每個字。
他卻是笑了,薄唇勾起微末的弧度,跟她說:“我沒玩著你。”
未等裴歌有什麼反應,他接著補充:“我也沒單獨跟顧風眠一起吃飯,那通電話是……上午我剛從虞城回來,和幾個金融公司的負責人吃飯,機會難得,所以順便替眠眠引薦一下。”
裴歌大腦空白了一陣。
她勾唇:“所以呢?這半個月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給我回了幾個?你回來有第一時間告訴我麼?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你抽幾分鐘先給我打個電話,很難做到嗎?江雁聲。”
“所以是吃醋了,這會兒想方設法報復我?”
裴歌別開臉,冷哼:“你是什麼東西,我報復你?”
他又去拉她的手,裴歌要躲,但她始終整個人都在他的掌控之內,逃也逃不到哪裡去。
他捏著她的手,難得親暱,嗓音很低,帶著磁性:“那是我報復你,行了吧?”
她不說話。
江雁聲站起身,裴歌不情不願地任他拉著自己。
陸曄和莫筳均都沒回來,也不知道是看見她和江雁聲待在一起故意避嫌還是怎麼。
但裴歌可沒忘記他剛剛野蠻地打了陸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