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機忘拿了。」她說。
男人從褲袋裡摸出她的手機遞給她,還不忘數落:「丟三落四。」
「我走了。」她看著他。
他卻將她扯回來,也不顧忌這是什麼場合,低頭在她唇角印了一下:「明天是週五,我讓司機來接你。」
裴歌想了想,拒絕,「算了,等這周忙完,下週我就回家。」
「說不定在家效率還高些。」他意有所指。
她推他:「我總不能讓你幫我寫論文吧?」
「我可以幫你指點。」他道。
「那我遇到不懂的,問你。」有個白乾活的工具,裴歌很受用。
他挑眉:「我沒那麼有空。」
裴歌不再理他,朝他揮手:「我走了。」
她重新開啟微信聊天框,只有一條未讀訊息,對方說:又仔細看了看,是胃穿孔手術傷口沒錯。
裴歌陷入深思,盯著前方開得正豔的牡丹,驀地撥出一口氣。
四月份,丁疆啟又搞了兩次大事,裴其華這顆棋子很好用。
他已經差不多摸清了那夥人在公海的具***置,但因牽扯眾多,丁疆啟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橫行多年,想要一舉端了,必須得有周全的計劃,否則難於登天。
要麼就像十多年前那樣,功虧一簣。
丁疆啟跟江雁聲吐槽:「江總,我家底快敗光了。」
「丁家少爺,這點錢都沒有?」江雁聲冷嗤。
丁疆啟愕然,扯了扯唇角。
他從小就脫離了丁家,這些年也不曾回去過,他從來不把自己當丁家人,「你們連這個都挖出來了?」
「沒吃丁家的錢,但走的也是丁家鋪的路,丁r,這本質上沒什麼太大的區別。」況且,他們選丁疆啟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
他背後的丁家,有助於丁疆啟立起如今這個人設。
丁疆啟咬住煙,江雁聲說的是實話。
他問:「裴其華的身體狀況,是真的嗎?」
「他會撐到那一天。」男人道。
丁疆啟起身理了理皮帶,又動作略顯粗魯地將那些黑大老似的行頭往身上戴,一面說:「我希望我們能儘快敲定時間,裴其華現在風光無限,他們可嫉恨死了。」
「再等等,時機到了我會聯絡你。」:
丁疆啟接了個電話,離開了。
在門口遇到杜頌抽菸,杜頌走上來「雁聲跟你約的什麼時候?」
「沒定。」丁疆啟跟他借了火,站一起吞雲吐霧。
杜頌眉頭皺起,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又問:「難道是丁r這邊還沒準備好?」
「我跟他們周旋幾個月,基本是萬事俱備,現在就欠這一把東風……」丁疆啟看了杜頌一眼,「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麼顧忌?」
顧忌……杜頌咀嚼著這兩個字。
丁疆啟離開不久,江雁聲也從裡頭出來。
「晚上還有個應酬,我先走。」江雁聲拍了拍杜頌的肩膀。
「雁聲。」杜頌叫住他。
男人頓住,回頭看向他。
「我們如今還有什麼顧忌嗎?」杜頌盯著他那張漠然肅殺的臉,問得直白。
走廊猩紅的燈光灑到他身上,宛如暗夜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