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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 我是裴歌

好好活著。

江雁聲說他什麼都不在乎了,那她呢?

放映室裡昏暗一片。

裴歌痛苦地抓著胸口,心裡蔓延開無盡的痛楚,無法緩解。

她躺在地上,眼睛朦朧地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上面慢慢出現一張臉,是顧煙雨。

兩人對視著。

裴歌攥著手心,眼淚又毫無徵兆地滑落眼角。

她說:「對不起。」

「顧煙雨」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平靜極了。

裴歌又說:「對不起。」

她知道她說多少句對不起都沒用,人死了就是什麼都沒了。

本來沒覺得有什麼,只是偶爾想到那麼好的陽光有人再也曬不到,那麼好吃的栗子糕再也吃不到,那麼好喝的梅子酒再也喝不到……就很難過。

閉上眼睛,任由黑暗將自己侵襲。

那串數字像是有感應一樣出現在眼前,開始很凌亂,後來慢慢地有規律地排列,最後映在了她腦海。

就這樣吧。.

杜頌贏了。

這天半夜,丁疆啟接到了一個陌生的來電。

他當時正在甲板上慰藉亡魂,一大瓶上好的酒倒進海里連一點回響都聽不到。

夾在指尖的煙猩紅閃爍,夜晚海風肆虐,吹得火星子明亮,看不見一點菸霧。

他掏出電話夾在脖頸和耳間,情緒不是很好,沒說話。

很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那頭只沙啞地落下四個字:「我是裴歌。」

丁疆啟身體僵住,手指一顫,風搶了先,捲走菸灰和那截菸蒂,那點猩紅在半空中飄了兩秒,掉進漆黑的海水裡了。

她在那頭說了什麼丁疆啟有些沒聽清。

他順勢坐在甲板上坐下,一條腿踩著一條腿垂著,他沉吟了片刻,說:「還能拖五天時間。」

又是一根菸被抖出來,他放進嘴裡咬著,電話裡似乎又說了什麼令他震驚的話。

他咬牙問她:「提前兩天,你確定?」

結束通話電話,丁疆啟躺在甲板上看著黑沉沉的天空,悶熱的風吹著他的襯衣,他惆悵地嘆了一口氣。

他沒想過事情會這麼順利。

熱搜每天都是呼天搶地的哭泣。

很多家屬跑去分局門口拉橫幅,靜坐***,甚至有人拿著刀架著自己脖子威脅要他們救人,但臨川警方根本不為所動。

有人磕頭磕得頭破血流,救護車隨時就停在一旁候著。

有人要自殺,他們就使用強硬手段將人拷起來。

熱度發酵得很快,分局一時間成了輿論的修羅場,各種難聽的話都有,甚至有人呼籲請求上頭出面。

似乎此刻分局面臨的困境不單是公海上那群沒有心肺的亡命徒,他們當前急需做的事情是穩定大眾的情緒,讓輿論轉向。

但奇怪的是,臨川分局對此根本就不在乎。

任由他們鬧得再狠再兇,任由網上輿論發酵得多可怕,他們不採取任何手段,也堅決不對此作出任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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