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叫“良心”的東西敲打著溫陵的胸口,可轉念一想,她去見平王難道不是為了他倆的保命大計嗎?
怎麼說得好像她背叛了組織一樣?
她摩挲著手指,眼神一片清明,道:“你當時肯定病糊塗了,在做夢呢。”
見溫陵如此淡定坦然,公冶寒也有些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了。
溫陵又道:“你現在病著,平王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談,明天我再來看你。”她轉身欲走,冷不防被公冶寒拉住了衣袖。
他道:“你又去哪兒?”
“我回宜蘭殿。”
“哦。”公冶寒鬆了手,垂下頭。
溫陵暗暗嘆口氣:這人怎麼病起來跟個孩子一樣?
她心下生出幾分不忍,便改口道:“算了,我睡榻上吧,萬一你半夜又嚴重起來燒壞了腦子,我可不想跟傻子組隊。”
公冶寒這才露出笑容,心滿意足地躺回去。
熄了燈,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寒導。”
“嗯?”
“你以前有拍過什麼電影嗎?我看過嗎?”
“嗯......都是不出名的片子,你應該沒看過。”
“寒導。”
“嗯?”
“我們......算是朋友了吧?”
沒有回答。
“寒導?寒導?睡得真快......”
*
臨華殿裡,青岑正在給鄭貴妃拆頭飾。五六斤的頭飾,拆比戴還要費事。
鏡子裡的人,柳眉杏眼,膚白如雪,姣好的容貌因為侍疾一天而略顯疲態。
青岑一邊拆一邊安慰主子:“娘娘,陛下對溫貴妃只是一時新鮮,您才是宮裡的常青樹呢,以前有多少人想越過您,不都被您比下去了嗎,您長得這麼美,要不了多久,陛下就會回心轉意的。”
自剛才回來,鄭貴妃就一直失魂落魄。現在聽了青岑的話,突然開始哭了起來。
“娘娘,您怎麼哭了?是不是青岑說錯話了?”青岑放下手裡的頭飾,拿起帕子給鄭貴妃拭淚。她是鄭貴妃的陪嫁丫鬟,跟了鄭貴妃十餘年,從來沒見主子哭過。
鄭貴妃眼淚止不住,哭的越來越大聲。在空蕩蕩的宮殿裡,這哭聲顯得格外淒涼。
青岑好不容易勸住了她,又見她神情呆滯地往床上一躺,挺屍一般。
又過了好一會兒,鄭貴妃突然沒由來地笑了起來。
笑聲由小變大,甚至到最後還哼起了歌兒。
青岑覺得瘮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