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陵聽著他的解釋,同時細細瞧著手裡的髮釵,沒有再問什麼。
又過了大約兩刻鐘,郭照心帶著京兆府的人回來了。
現在已經四更天了,眾人哈欠連天地陪站在院子裡,等著仵作的初步驗屍結果。
溫陵反而因為這事腎上腺素分泌過多,睡意全無。
公冶寒的手從旁邊伸過來,輕輕握住她的手。
兩人不知從何時開始養成的習慣,遇到難事總要攜手,平安脫險總會相擁。
溫陵看他一眼,也反握住。
這條路荊棘滿布,他們總得互相扶持,才能苟到最後吧
又過了約兩刻鐘,仵作出來將初步填寫的屍格交到公冶寒手裡。
德喜掌燈,公冶寒看過後,又遞給溫陵。
溫陵只掃了一眼,便找到了自己想看的。
她又向那護衛說道:“根據仵作的驗屍結果,陳小姐的死亡時間是亥時正,正如本宮先前所說,你撿到髮釵的時候,陳小姐還活著。”
那護衛本來還擔心京兆府的人會發現什麼不利於自己的證據,現在聽到溫陵這樣說,總算鬆了一口氣。
另一邊,平王和華堯佐也終於不再緊繃著神經。
只要這護衛能脫罪,那唯一的嫌疑人就是溫川。
“對對對,小人沒有撒謊,還請陛下和貴妃娘娘明鑑。”
溫陵目光驟然冷下來,厲聲道:“既如此,那這髮釵上為何會有血跡?!”
護衛心中大驚,他拔下發釵時未曾細看就揣進了懷裡,所以也沒有發現血跡。
陳士吉見他心虛無措,更加確定他先前是在撒謊。
女兒若是這護衛殺的,那背後指使的人必定是平王無疑。
自己這些年為平王鞍前馬後地效忠,結果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他一時怒火攻心,大聲喝道:“是你!是你殺了我女兒!你還我女兒命來!”
言罷,他抽了身旁御林軍的劍,作勢就要砍過去。
公冶寒一揮手,陳士吉就被人攔下了。
若殺了這護衛,誰來指認平王才是主謀?
“你若從實招來,朕或可網開一面,若還想狡辯欺瞞,朕相信天牢裡那些刑具自能讓你開口。”
那護衛卻還在嘴硬:“小人冤枉啊!小人真的是戌時過半撿到的髮釵,至於那上面為何會有血跡,小人真的不清楚,小人在王府當差多年,一向安守本分,盡忠職守,小人品行如何,陛下一問平王便知,小人絕不敢行這等姦汙殺害之事,小人冤枉啊!”
他特意提到平王,當然不是為了讓平王給自己的人品做擔保,而是為了讓平王出手相救。
公冶風今晚一直在後悔沒有將這護衛滅口,倒不是擔心他供出自己,而是如果他被定罪,陳士吉一定會把這筆賬算在自己的頭上。
所以,明知公冶寒沒有要問他的意思,他還是主動出來作保:“陛下,這護衛的確跟了臣多年,品行端正,絕不會是大奸大惡之徒,更不會犯下這等惡行,還望陛下明察。”
在已經有了溫川這個第一嫌疑人的前提下,僅憑一支髮釵就將人定罪的確顯得皇帝刻意偏袒。
眾人都已睏倦,只盼著這事能快些了結,事不關己的人也不在乎到底誰是兇手。
只見公冶寒滿臉冷戾,瘮人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問道:“朕何時說過,死者,是被姦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