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左右眾人仍是一陣阿諛奉承,誇讚之聲不絕於耳。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梁鳳台射出的是什麼神來之箭。
“唉,我說梁世子,你難不成是在神都待得太久,連如何拉弓的都忘了?”三皇子趙景奎臉上掛著一絲嘲諷的輕笑,一邊說著,一邊也張弓搭箭,射出一箭。
他這一箭,力道倒是比梁鳳台的足些,穩穩地扎進了土裡。
周圍眾人見狀,瞬間又將誇讚之詞一股腦兒地拋向趙景奎。
趙景奎聽著這些吹捧,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受用至極。
“王爺瞧見沒?這就是被人當蠢人捧。”薛郎西在一旁嘲諷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他是當今太后的侄子,又擔任禁軍統領,平日裡囂張跋扈慣了,此時即便是對皇子也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坐在一旁的王爺輕輕抿了口茶,神色平靜,仿若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問道:“宴兒最近還好?”他的聲音雖低沉平靜,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王爺放心,姑母對世子那是極好的。”薛郎西連忙回答,臉上堆著討好的笑。
“一定要是我宴兒嗎?”王爺微微皺眉問道,聲音裡多了幾分無奈與不甘。
薛郎西卻像是沒聽出他的情緒,依舊滿臉堆笑,恭敬地說道:“能入太后之眼,是世子的福氣,也是慶王府的福氣。”
那位王爺聞言,沉默片刻,沒有回應,只是緩緩站起身,轉身離去……
日頭正好,花晚凝百無聊賴,獨自踱步至溪邊一片寬闊之地,微風拂面,帶來絲絲水汽,格外清爽。
但見一位約莫六歲的孩童正蹲於地上,神情專注地擺弄著一隻紙鳶。絹紗羽翅被揉得起了皺,孩童指尖沾滿草屑猶不自知。
花晚凝走了過去,嘴角輕揚輕聲問道:“你想放紙鳶?”
“我不會……”孩童輕聲道。
“我教你可好?”花晚凝含笑著說。
“好!”孩童抬起頭來滿心歡喜,澄澈的眼眸中閃爍著光芒。
他說罷重重地點了點頭將紙鳶遞給花晚凝,那急切的模樣惹人憐愛。
花晚凝笑意更深,伸手輕輕接過紙鳶。
忽見東風驟起,她廣袖翻飛如紫雲出岫,絲線倏然繃直。
“快跑!”花晚凝笑道。
孩童踉蹌著隨她奔在淺草間,眼見紙鳶掙脫掌心,乘著流雲扶搖直上。
孩童拍著小手歡快地笑著。
不遠處,一道錦衣身影靜靜佇立。
此人正是趙景宴的生父——慶王趙羽桓。
他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衣長袍,袍角繡著精緻的暗紋,在微風中輕輕飄動。頭戴一頂白玉冠,束起如墨的長髮,面容清俊,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樑下,薄唇微微上揚,帶著幾分與生俱來的貴氣。
他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周身散發著一種沉穩氣場,讓人望之生敬。
慶王望著溪邊放風箏的花晚凝,輕聲問道:“這位是?”
“回王爺,是神機司使,花晚凝。”身旁的侍從微微欠身,恭敬回道。
“雲州花家……”慶王趙羽桓喃喃低語,再次看向花晚凝時眼中多了幾分溫和,隨後走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