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猛地一顫,心底驚惶可很快便強裝鎮定回道:“是……是有物證的!”
花晚凝冷哼一聲:“物證?哼,已經三年了,卻從未聽說過這物證的訊息,這是為何?”
高德祥聞言心頭猛地一震,他下意識地想要辯駁,可對上花晚凝的目光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能僵硬地點了點頭。
“那物證究竟為何物?”花晚凝步步緊逼。
高德祥的喉結上下滾動,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是……半塊虎符!”
花晚凝心中一凜,瞬間恍然大悟。
原來,就是周灼華從東胡探子那裡搜出的那半塊虎符。
她的眼神愈發冰冷,繼續說道:“你上頭那位與東胡狼狽為奸,妄圖藉著這半塊虎符炮製我花傢俬自調兵的偽證,好將叛國之名強加於我花家。哼,可惜他們低估了東胡的野心,那東胡豈會甘願被人隨意操控?到最後,這所謂的物證便沒了蹤影。”
花晚凝說罷頓了頓,向前逼近一步,身上的氣勢壓得高德祥幾近窒息:“於是,你那位急於撇清干係的主子便動了斬草除根的心思,暗中指使你除掉我。不過,你這人貪功,想著留我一命拿著口供向聖上邀功,倒也陰差陽錯,給我留了條活路。說到這裡,我還該謝謝你”
高德祥臉上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連聲道:“哪裡哪裡,是司使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小的不敢居功。”
“少廢話!”花晚凝怒道:“說!你背後之人,除了朔州薛氏,還有誰?”
高德祥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他艱難地嚥了口口水,聲音顫抖得厲害:“幽……幽州韓氏!”
“還真是韓家……”花晚凝喃喃自語,心愈發冰冷。
雖然早就隱隱猜測,幽州韓氏為一家獨大,極有可能與東胡暗中勾結對付花家。如今這猜測得到證實,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回想起太后後來對韓家的厭棄,花晚凝不禁在心底冷笑。
韓家自以為機關算盡,卻沒料到,從他們不再聽從太后號令的那一刻起就沒了出頭之日。
花家落難,原以為接替花家鎮守燕沙五郡的會是韓家,可最終取而代之的是肅州的蕭家……
高德祥抬眼望向花晚凝,神色複雜,猶豫片刻後,終是長嘆一聲,緩緩開口:“司使大人,依我看,您最好就此打住,莫要再去追查花家滅門的真相了。您真以為皇帝對您花家的冤情一無所知?實則他早有算計,本就借他人之手鏟除花家穩固皇權。您如今加官晉爵,不過是他用來安撫人心、堵住悠悠眾口的手段罷了!”
“呵。”花晚凝聽聞此言不禁冷笑出聲,不知是在嘲諷這世道荒謬,還是在自嘲命運捉弄。
這樣的猜測她又何嘗沒有想過?
趙羽宸借花家滅門之禍暗布棋局。以花家為餌,引各方勢力競相入局,待眾人警惕漸消,便悄然將她扶持,欲使她淪為制衡朝堂諸方的棋子,以供他日驅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