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凝睫羽輕顫,零碎記憶如雪片翻湧。
恍惚間似有鐵鏽味漫在唇齒,有人對她輕哄:“原來晚凝解毒,是要吃人的……”
“何……何至於此?”花晚凝終於慌了。
“許是因為……”梁鳳台的眼底是灼灼星河,情難自抑,脫口而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花晚凝,我心悅你,此後你要復仇,無論刀山火海,我便是你的青鋒,替你斬荊棘,擋暗箭……”
我愛你,愛得深入骨髓,是狼子野心覬覦你的一切,也是浪子回頭只願為你停留。
是飛蛾撲火,也是義無反顧。
是求而不得時在長夜中的輾轉反側,是私心獨佔的執著,也是愛而不得時的絕望。
“你……”花晚凝一時語塞,她緊盯著梁鳳台的眼睛,試圖從中揪出一絲說謊的破綻,可映入眼簾的只有赤誠與深情,毫無虛假。
“你呢?凝兒。”梁鳳台目光灼灼,輕聲問道:“你對我究竟是怎樣的心意?你怎麼看我?”
梁鳳台說罷心中有些忐忑,可有些事情他不想就這樣迷迷糊糊的,他要一輩子對她好,要光明正大的愛她,要昭告天下。
花晚凝並未作答,而是微微踮起腳尖,輕輕環抱住梁鳳台,在他唇上落下輕柔一吻,隨後垂眸,看向那浴桶,輕聲呢喃:“水快要涼了……”
梁鳳台清醒地感受著這一切,心領神會。
他湊近花晚凝,先輕輕啄了下她微涼的唇,小心翼翼地觸碰又分開,而後又再次吻上去。
窗外雨聲隆隆,不知何時,兩人相擁著滑倒在浴桶之中。
梁鳳台輕輕取下花晚凝的玉簪,下一瞬青絲如瀑在水中散開。
水汽氤氳蒸騰,若春江花月夜下並行的兩尾錦鯉。
梁鳳台埋首在花晚凝心口,落下細碎的吻,這次不再是淺嘗輒止,而是如同沙漠旅人啜飲甘泉般輾轉迂迴。
花晚凝忍不住輕哼一聲,梁鳳台似是壓抑著某種難以剋制的情愫低吼了一聲,聽起來有些可怕。
他將人抵在桶壁,此後燭火搖曳,光影交錯間,映著困獸的糾纏不休。
帳幔輕垂,滿室繾綣溫柔……
……
幾日後。
雲錦閣。
“這套月白雲紋錦袍配天水碧襦裙最是相宜。”老闆娘抖開織金緞,目光在花晚凝腰間流連:“姑娘這楚宮腰若肯讓咱量體裁衣,莫說三百六十五套不重樣的,便是瑤池仙子的霓裳也做得。”
花晚凝正欲推辭,梁鳳台已擲出整錠雪花銀:“就按娘子說的,每季送十二套到羽林將軍府。”
“唉,好嘞!”老闆娘眉開眼笑,忙不迭地接過銀子,滿臉堆笑道:“二位這般般配,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這般揮霍?”花晚凝正欲嗔怪,梁鳳台忽將自己的錦袋塞進花晚凝懷中:“那往後二哥哥的俸祿……不對,連人帶銀,都是花司使的私庫。”
就在這時,林驍神色匆匆地走進鋪子,見到二人急忙上前拱手道:“公子,花司使,可算找到你們了!”
“何事如此慌張?”梁鳳台問。
林驍說:“宮裡有急事,還請花司使也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