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鳳台無奈一笑走到房間角落,俯身將地鋪細細鋪了鋪,隨後叉腰滿意地點了點頭。
正欲躺下,便聽花晚凝說:“你不洗漱就打算歇息?”
梁鳳台有些無奈道:“方才客棧小二說了,如今就只剩這些熱水了,我就將就這一晚也無妨,你可千萬不要嫌棄!”
“那你可不許過來。”花晚凝一邊說著,一邊動作迅速地拉下了帳簾,生怕梁鳳台會逾矩。
“好好好,凝兒放心,二哥哥今晚斷不會胡來。”梁鳳台噙著一抹寵溺笑,目光不自覺地望向帳簾之後那影影綽綽的身影。
花晚凝小心翼翼地瞧著梁鳳台,待確定他並未靠近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她走向浴桶,可剛一踏入腳下突然一滑,“啊!”一聲驚呼脫口而出。
“怎麼了!”梁鳳台立刻起身衝了過去將花晚凝扶起,待看到半溼的花晚凝,眼中滿是驚惶關切。
這神情讓花晚凝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手被緊緊握住,下意識地想要動一下,卻發現手被握得更緊了。
夜如墨般濃稠,絲縷春寒滲進屋內,花晚凝禁不住渾身一顫。
“冷嗎?”梁鳳台問。
“嗯。”花晚凝微微頷首,在這時不經意瞥見梁鳳台敞開的衣襟處,有一個似乎是牙印的東西格外刺目。
她的眼眸瞬間黯淡,心底泛起一陣酸澀與厭惡:想必這梁鳳台是個風月場中的老手,這牙印定是他在哪個勾欄青樓與女子歡好時留下的。
這般想著,花晚凝心中湧起一陣怒意,猛地用力推開梁鳳台,厲聲道:“走開!”
又是那種又冷又淡的眼神,只不過多了幾分怒意。
“二公子當真是……”她驀地收聲,指節攥得發白。
梁鳳台被她推得踉蹌半步,望著她有些手足無措:“阿憐你這是怎麼了?”
“哪裡找得倌人,下口挺狠呀。”花晚凝冷笑道。
梁鳳台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心口處的咬痕,剎那間恍然大悟,不禁輕笑出聲。
“阿憐這般惱怒……”他忽地逼近,擒住花晚凝發顫的腕子按向自己心口:“可是因著此物?”
指腹下的疤痕隨呼吸起伏,恍若活物。
花晚凝耳垂驟然滾燙:“梁二公子風流債與我何干?”
“原來如此,憐兒可是吃醋了?”梁鳳台心裡竟然有些歡喜。
花晚凝冷冷道:“梁世子,若你想尋樂子,大可去找那些倌人……”
“館中倌人哪有這般烈性?”梁鳳台低笑著截斷她的話,鼻尖幾乎貼上她染霞的鬢角,溫熱吐息拂過她頸間:“那日你毒入肺腑,可是生生扯開了我的三層中衣……”
“你在胡說八道些說什麼?”花晚凝越聽心裡越亂。
“就知道你不記得……”梁鳳台小聲嘟囔道。
“記得什麼?”花晚凝瞪著梁鳳台問。
“天地良心,原來憐妹妹才是負心人,什麼都不記得……”梁鳳台凝視著她,目光中滿是赤誠與深情,帶著些許委屈。
他再次將花晚凝攬入懷中,低笑道:“那凝兒不妨再試一試,看你的唇齒與這印子對不對得上?”
那日花晚凝神志不清之下,狠狠咬在了梁鳳台的心口,也咬進了他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