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如晦,驚雷在墨雲間乍響,豆大的雨點砸落,激起層層雨霧。
梁鳳台與花晚凝挾著一身溼冷匆匆踏入客棧。
“當心門檻。”梁鳳台側身用錦袍為她擋住斜掃的雨幕,掌心虛虛護住她肩頭。
店小二正倚在櫃檯邊躲懶打著哈欠,眼神睏倦,大概是想著如此磅礴大雨,應該不會再有旅人前來投宿,這一夜便能清閒度過。
因而見二人渾身溼漉漉地闖進來,驚得瞪大了雙眼。
“兩位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呀?”店小二很快回過神,臉上堆起職業笑容熱情問道。
梁鳳台下意識地將花晚凝護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外界的寒意。
“住店。”梁鳳台言簡意賅。
店小二愣了一瞬,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
掃過女子髻間歪斜的玉搔頭,見玄衣公子腰間軟劍寒光乍現。
一個渾身透著英氣,眉眼間滿是對身旁女子的關切。
一個眉眼低垂,雖髮絲凌亂,卻難掩楚楚風姿。
店小二心領神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說道:“巧了,我們剛好還剩一間房。”
梁鳳台喉結微微滾動,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花晚凝,目光中帶著詢問、忐忑與一絲期待。
花晚凝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緩緩低下頭,耳尖微紅,小聲嘟囔:“早知就帶把傘了。”
梁鳳台穩了穩心神,修長的手指蜷起,輕輕敲了敲櫃檯檯面,笑道:“我們是夫妻,一間房足矣。”
花晚凝忽覺發間一輕,梁鳳台輕輕摘落她將墜的累絲金簪。
他垂眸將簪子收入懷中,對店小二說:“拙荊畏寒,勞煩多備些炭盆。”
“是是是!”店小二忙堆笑道:“西廂房最是暖和,鴛鴦枕都是新燻的蘇合香。”
“走吧。”花晚凝有些心慌說著就要走,卻一個踉蹌險些踩著裙裾,還好被梁鳳台攬住腰肢:“娘子當心。”
店小二正埋首整理著賬冊,抬眼瞧見這一幕,手中的算盤珠子都停了下來。
等兩人走遠才撇了撇嘴小聲嘟囔:“唉,本就被這值夜差事擾得心煩意亂,還得瞧著人家夫妻這般恩愛,我這孤身一人,何時才有這溫情時刻,苦哇!”
說罷,店小二無奈地嘆了口氣,又拿起筆在賬本上劃拉著,卻瞥見了梁鳳台留給他的一片金葉子,瞬間來了精神喜笑顏開。
入了廂房,兩人三兩下褪下黏在身上的溼衣物,正想著如何處理,恰好客棧的阿珍敲門進來收拾房間。
花晚凝趕忙把溼衣服遞過去,溫聲道:“姑娘,不知你們這兒能否幫忙烘一下這些衣物?我們著實被這雨折騰得不輕。”
阿珍笑著說:“可以可以,客官交給我便是!保管給您二位烘得乾乾爽爽”說吧她又手腳麻利地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幾件乾淨衣物,整齊地放在床邊,才抱著兩人的溼衣物轉身離開。
花晚凝換好衣物,隨後梳理著微亂的髮絲。梁鳳台則從懷中掏出一片金葉子,待阿珍再次返回時遞到她手中。
阿珍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忙雙手接過,福了福身笑道:“多謝客官!客官真是出手闊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