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來還犯愁如何接近這隻偷竊的老鼠,沒想到,他會自己送上門來。
這真是……
太好了。
……
傍晚漸漸起了風。
院中叢叢薔薇大朵大朵盛開,花匠正修建枝叢。
裴雲姝抱著寶珠,正坐在院中納涼。
裴雲暎過來時,正聽見花圃前芳姿對花匠叮囑:“泥下打理清爽些,前些日子府裡都有老鼠了。”
他一笑:“怎麼有老鼠?”
裴雲姝瞧見他來,也是高興,只道:“天熱嘛,前幾日是有,不過瓊影尋了只花貓來養著,這幾日已好多了。”
裴雲暎點頭,抱過寶珠,寶珠如今已認得人,見他來了,“咯咯”笑著張開手,摟住他脖子。
“用過飯沒有?”裴雲姝讓瓊影拿點心給他,一面打著扇,“輪值回來又沒好好吃飯吧,我瞧著你是瘦了些。”
“你這話傳到皇城,旁人還以為姐姐在譴責殿前司剋扣飯食。”裴雲暎不以為意。
裴雲姝瞪他一眼,看芳姿端了一碗木樨湯,一碟貴妃紅放到裴雲暎跟前,復又笑起來:“不過,你這回尋的這個點心師傅還不錯。”
前些日子,裴雲暎從外頭請了位點心師傅回來。
這位師傅原先是在清河街食鼎軒做糕點的,裴雲姝其實不愛吃甜糕,覺得倒也不必花冤枉錢,但裴雲暎說日後寶珠長大,小姑娘家總愛吃甜食,遂留了下來。
雖然裴雲姝自己不貪甜,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位師傅的手藝的確很高。
她道:“你平日在皇城走動,得空給陸大夫也送一籃糕點過去,上回她來,我見她挺愛吃甜食。”
裴雲暎笑了笑,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他這副模樣看著就讓人來氣,裴雲姝拍他一下,“別以為我不知道,先前黃茅崗的事。那流言都傳到我跟前來了,你和我說說,你和陸大夫究竟是什麼關係?”
裴雲暎只顧拿手中絲絛逗寶珠,笑道:“朋友。”
“少語焉不詳。”裴雲姝瞪他,“你什麼性子我不知道,這裡頭分明就不對。哪有這樣的朋友。”
他嘆息,語氣無奈:“清清白白的關係,被你說得有些見不得人了。”
“混賬!”裴雲姝佯作打他,被他抱著寶珠一旋身躲開了。
“我懶得與你說,”裴雲姝指著他,“下月初七,我生辰,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陸大夫給我請來。”
“姐姐,”裴雲暎眉頭一皺:“初七可是七夕。”
“我當然知道是七夕!”裴雲姝端起木樨湯飲了一口,恨鐵不成鋼道:“你懂什麼。”
七夕之日,情人相聚。
自家弟弟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可皇城之中,多得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競爭實在不小。
雖然裴雲暎長得不錯,可烈女畢竟怕纏郎。
更何況,陸曈還有個未婚夫,雖然不知是真是假。
她不過是想幫弟弟努力爭取一把。
真是急死太監!
“笨哪。”
她搖頭,望著把寶珠託在花架上逗笑的年輕人,重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