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
二人一問一答間,屋中另兩人都沒說話。製藥房本就狹窄,一下多了兩人,莫名顯出幾分擁擠。
裴雲暎進屋時笑容淡去,倚著窗,似是漫不經心般,視線掠過紀珣。
紀珣起身:“陸醫官有病人要看,我不便在此多留。送來的金鑑時方記得看完,過幾日我再來問你。”
言罷對著屋中幾人點頭,就要離開。
裴雲暎站著沒動,紀珣從他身側走過,忽然間,一聲大吼從身後傳來——
“等等!”
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段小宴三兩步走到紀珣身前,一把握住他腰間絲絛繫著的美玉,激動開口。
“這不是陸醫官的玉嗎?怎麼會在你身上!”
紀珣一愣。
陸曈也呆了一下。
裴雲暎慢慢皺起眉,目光定定落在紀珣腰間的玉珏之上。
紀珣今日穿了件雪白長衫,他原本就喜歡這樣乾淨顏色,腰間白玉與衣裳幾乎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難以察覺。
段小宴卻緊緊握著那隻玉珏,眼睛幾乎要貼著玉佩一面。
“對,這就是陸醫官那塊玉沒錯!”
段小宴十分肯定。
這塊玉,這塊白色的玉段小宴記憶很深,黃茅崗上梔子弄壞了後,裴雲暎請了魯師傅來修補,花了好大一筆銀子。
這麼大一筆銀子,雖不是他的,卻也令他心痛了好久。正因如此,將此玉送還給陸曈時,段小宴還仔細檢查了一番這塊玉身上的裂痕,試圖找到一絲裂痕好去讓對方少點銀子。
當然無果。
但這塊本一般值錢、在修補之後變成真值錢的白玉,就算化成灰他也能認出來。那線條造作的高士撫琴圖、不算完美的形狀,以及畫蛇添足多加的一根琴絃……
確是他還給陸曈的那枚白玉沒錯!
他動作太大,差點把系玉珏的穗子扯斷,紀珣微皺眉頭,將白玉從他手中扯了回來。
“段小公子,”紀珣道:“這本就是我的玉。”
“本就?”
此話一出,不僅段小宴,裴雲暎的目光也朝紀珣投來。
“但這分明是陸醫官的玉佩……”
紀珣看向陸曈,恰好與陸曈的視線撞在一處,握著玉珏的手不由緊了緊。
他很喜歡這塊白玉,失而復得後便重新佩戴身上,並未思慮太多。卻忘了還有這一層。
男子貼身之物落在別人手中,陸曈身為女子,難免被人非議。思及此,他便沉聲開口:“不知段小公子此話從何而出,這塊玉本就是我的,自小不曾離身,或許是看錯了。”言罷,暗暗對陸曈使了個眼色。
這點眼神交錯落在另一人眼中,裴雲暎目光微動。
“不是一塊嗎?”段小宴茫然撓頭,“但我看著就是一塊……”
紀珣將玉珏重新系好,不欲與這幾人多做糾纏,只微微一頷首,推門離去了。
屋中重新恢復安靜。
不知為何,剛才紀珣在的時候,屋中氣氛莫名尷尬。如今紀珣走了,尷尬的氣氛非但不減,反而越盛,倒讓人有些不想留在這屋裡了。
只是面前人還得應付。
陸曈道:“段小公子坐下吧,我先替你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