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雖第一次見林醫官,可我卻覺得莫名可親,林醫官與我們陸醫官又同在醫館共事,其情誼自然不同尋常。”
“不知慶宴當日,林醫官可有閒暇到場?”
眾人:“……”
花帖上墨痕未乾,字跡也委實算不得端正,一看就是臨時書寫。
阿城疑惑開口:“東家,我們哪來的身份顯赫的好友?”被杜長卿一把捂住嘴,仍然維持微笑。
林丹青卻高興起來:“好啊!”
她拿起慶帖仔仔細細看過,“剛好是旬休日,我當日一定過來!”
杜長卿大喜:“一言為定!”
林丹青將慶帖收起,正要轉身,忽而想到什麼,腳步一停,遲疑看向杜長卿:“杜掌櫃,我能不能再要一張慶帖?”
杜長卿爽朗:“當然可以!”又問,“林醫官這是想帶朋友一起來?”
林丹青搖頭,又看向陸曈。
陸曈:“怎麼?”
“我今日行診前,恰好遇到紀醫官,就順帶與他閒敘兩句。陸妹妹,你走了後,紀醫官來問過你幾次,說是要把替你尋的醫籍孤本給你送來。我聽他藥童竹苓說,應當就是打算這幾日,反正他要過來,都是同僚,他這人性子一向冷清,不如一起坐坐?”
她偷偷湊到陸曈耳邊:“順帶可以讓他對院使求情。”
陸曈還未說話,杜長卿“啪”的一聲合扇,笑得臉都要爛了。
“好啊!又是一位醫官,這真是咱們仁心醫館的榮幸。好好好,太好了,來者是客,都是朋友,都來都來!”
他笑逐顏開,“林醫官你等著,在下這就寫慶帖,敢問那位醫官尊姓大名?”
“紀珣。”
杜長卿的笑容陡然僵住:“紀珣?!”
藥櫃後的苗良方也是一愣:“紀珣?”
紀珣這名字,盛京醫行的人無人不曾聽過。紀大學士家醫術精絕的天才醫官,年紀輕輕就已做入內御醫。更何況……
今年春試新增的那科驗狀,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紀珣,男的?
杜長卿的笑意不如先前真切,狐疑掃了陸曈一眼,語氣帶了幾分試探:“我聽說這個紀醫官生性孤僻冷清,不與人交流,怎麼聽林醫官話裡說的,倒對陸醫官格外照顧呢?”
林丹青想了想:“也不算格外照顧吧,不過比起醫官院其他人,紀醫官的確對陸妹妹特別一些。從前也不見他給別人尋醫籍講藥理,大概惜才?陸妹妹精通醫術,天才之間惺惺相惜嘛!”
這回答顯然不能令杜長卿滿意。
東家眉頭緊鎖,“那這位紀醫官什麼年紀,何種相貌,又有沒有婚配啊?”
陸曈:“……”
林丹青答:“早已及冠,相貌清俊,尚無婚配。”頓了頓,疑惑望向杜長卿,“杜掌櫃問得詳細,是想為紀醫官做媒?”
杜長卿一噎,沒好氣嘀咕:“做做做,拉給孫寡婦做小丈夫正好。”
他不說話,林丹青便攤手:“既然杜掌櫃答應了,就請給我一張慶帖吧,正好我等下回醫官院,可以一併拿給他。”
杜長卿:“……”
話已出口,落地有聲,當著翰林醫官的面,實在不好出爾反爾。
東家磨磨蹭蹭進了小院,不多時又無精打采地出來,把張紙料粗糙的慶帖往林丹青手裡一遞:“給。”
林丹青收好兩張慶帖,莞爾一笑,又與陸曈囑咐幾句,這才轉身告辭。
陸曈送她出門,到西街門口上馬車再回來。
待她二人走後,銀箏欣慰開口:“姑娘也在醫官院交到朋友了呀。”
“原先還怕那些太醫局的學生眼高於頂,瞧不上平人。這位林姑娘性子倒是蠻好,人也長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