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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風姝)落葉逐風輕(下)

妒忌、不甘、憤怒混在一起,穆晟恍然大悟,惱羞成怒地指著前妻開口:“難怪剛才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原來是已經另攀高枝,姦夫淫婦,無恥!”

裴雲姝怒極:“住嘴!你這是胡說八道!”

“我哪裡胡說?”穆晟一抬頭,見那男子身姿硬朗,模樣英俊,越發刺眼,口不擇言道:“你這淫婦,說不準先前就在郡王府時就已與對方私通,還有你那女兒,是不是我的種也說不清,賤人!”

他無端謾罵自己就算了,還這樣侮辱寶珠,從未見過這樣無恥之人,裴雲姝氣得渾身發抖。

“唰”的一聲,長刀再次迫上地上人喉嚨,穆晟一僵,那男人看著自己,目中殺氣四溢。

“閉嘴。”

頸間刀鋒冰涼,倒是沖淡了一些方才的憤怒,回過神來,穆晟又有些後悔。

嫁入文郡王府後,裴雲姝幾乎足不出戶,的確不可能與人私通,寶珠是他的女兒沒錯。不過,他只是不甘心,憑什麼裴雲姝與自己和離後還能找到更年輕英俊的男人,憑什麼她還能過得這般好?她應該憔悴痛苦,日日以淚洗面,再次重逢時,欲語還休,捨不得放下他才是。

而不是現在這樣,他潦倒敗落,而她對他不屑一顧,這根本不是他想看的。

穆晟盯著裴雲姝,過了片刻,忽然笑出聲來。

裴雲姝皺眉:“你笑什麼?”

“我笑你蠢。”穆晟收起笑容,刻薄開口,“你一個和離棄婦,還帶著一個拖油瓶女兒,盛京哪個好人家敢要你?要麼是圖你錢財,要麼,就是逗著你玩。裴雲姝,你別以為你就真能攀上高枝,小心到最後什麼都沒落著,反成了別人口中的笑話!”

此話一出,頸間刀鋒一壓,一絲鮮血從刀下緩緩溢位,穆晟身子一縮,驟然閉嘴。

裴雲姝卻緩緩走到了他面前。

“不管旁人是圖我錢財,還是逗著我玩,都與你無關。”

裴雲姝忍怒看著他:“與你做夫妻,是我此生做過的最噁心的一件事。”

“你!”穆晟咬牙,“你別忘了,我是寶珠的爹。將來你想再嫁,可哪個男人願意給別人的女兒當爹?”

“我願意。”

忽然間,有人說話。

裴雲姝與穆晟都是一愣。

一直沒開口的男人語氣平靜,緩緩重複一遍:“我願意當她是親生女兒真心愛護,所以,你可以滾了。”

“再不滾,”刀鋒緩緩移到穆晟的嘴巴處:“就割了你舌頭。”

眼前男人神色冷漠,並不似他放狠話時大吵大鬧,然而那平靜裡卻似隱藏危險,穆晟倏爾直覺出一種悚然,對方真的有膽子割了他舌頭。

他再看了一眼裴雲姝,不甘心從地上爬了起來,滿懷怨憤地溜之大吉。

巷子裡沒了穆晟的身影,裴雲姝看向蕭逐風。

他收刀回刀鞘,一抬頭,正對上她看來的目光。

四周安靜,二人一時間都沒說話。

半晌,蕭逐風才解釋:“他剛才對你不敬……我那些話,”他停頓一下,“情急出口,裴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那些話”指會將寶珠當作親生女兒的話。

裴雲姝默了默,反倒笑起來:“我知道。”

“蕭副使是為我解圍才會這樣說的,不過,穆晟此人尤為無恥,怕他之後在外四處宣揚,恐怕給蕭副使招來麻煩。”

“無妨。”蕭逐風道:“我不怕他。”又補充道:“若他再來尋你,你可以到殿前司來找我,我替你將他趕走。”

裴雲姝搖頭:“怎好一直勞煩蕭副使,若真有那一日,我告訴阿暎一聲就是了。”

她仍笑著,態度卻陡然間多了層疏離,蕭逐風有些不知所措。

裴雲姝目光落在地上,停了一下,彎腰從地上撿起一隻珠串,方才蕭逐風拔刀時,從他腕間掉落。

那珠串與別的檀木串不同,晶瑩剔透,是淡淡的粉色,看起來肖似女子首飾。

裴雲姝將珠串遞還給蕭逐風:“蕭副使的東西掉了。”

蕭逐風怔住,忙接了過來,神色有一瞬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