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歸擔心的說道:“殿下這般閒雲野鶴,也得提防著別被有心之人算計才好。”
李醯蘸著顏料,說:“無妨,我那些兄弟們再怎麼鬥也不會鬥到我頭上。我早已表明我無心帝位,怎麼,他們難道還非得除了我不成。”
何歸見李醯如此心大,著實著急卻又無可奈何,只好說道:“但願如殿下所言。”
李醯邊畫邊問:“前幾日讓你送給蘇家姑娘的書可送去了?”
何歸略帶數落的說著:“送去了,只是奴才去時六殿下恰好也在,聽聞書是您送的隨即變了臉色。殿下,您明知道六殿下鍾情蘇姑娘,您這是何必呢?”
李醯放下筆,畫紙上是一棵蘭草,他笑著說:“哈哈,六弟果真對那蘇姑娘不一般,醋罈子打翻了可是不好收拾啊。宮中甚是無趣,我不過是想試探六弟的心思,也算是找點樂子,如今看來再過些時日宮裡要熱鬧一番了。”
何歸繼續數落李醯:“奴才真是越發不懂殿下的心思了,殿下自己還沒著落,反倒這麼勤快的操心人家的事。您再不抓緊,六殿下的婚事都要辦在您前頭了。”
李醯拿起一支沒用過的毛筆,在何歸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你啊你,什麼時候連主子的婚事都要插一手,小心我把你調去別處。”
何歸撇撇嘴,不再說話,心想:自己這主子不搶皇位也就罷了,連媳婦都不要,莫非……莫非殿下有斷袖之癖?天吶,若真是這樣可如何是好?
李醯再次拿毛筆敲了下何歸的頭,說道:“想什麼呢?還不把畫拿去晾著。”
何歸被李醯這一下敲擊打斷了思路,他回過神來,摸著腦袋答應著:“是,殿下,奴才這就去。”
溫妃與蘇世坐在桌前吃飯,她們面前各擺著三盤菜,以及一碗湯。蘇世這邊的菜明顯少於溫妃的,溫妃怕她不夠吃,便將自己的一碟菜推到蘇世面前。
蘇世夾著菜,漫不經心的說:“這次春獵陛下居然沒有帶你去,奇怪。”
溫妃解釋道:“清樂剛滿百天,離不開人,縱是有乳母伺候,我做母親的也不能離開啊。”溫妃自是明白蘇世的心思,心想:這丫頭又想出去玩,可惜這次是不行了。
蘇世繼續埋怨:“不帶你也就罷了,貴妃娘娘竟也不去。”好不容易趕上了春獵,卻遇上陛下不帶嬪妃,蘇世心裡不斷念叨自己點背,不能去獵場圍獵。
溫妃補充道:“陛下此行,不帶妃嬪。”這下徹底斷了蘇世的念頭。
蘇世抬起頭,甚是疑惑,問溫妃:“為何,以往不都會帶一兩個妃嬪去嗎?”
溫妃放下手中的筷子,繼續說:“今年陛下表面上是去春獵,實則是想在京城公子哥中選出可用之才。倘若帶了妃子前去,必然會讓前朝與後宮產生瓜葛,這是陛下最忌諱的事情。”
蘇世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這皇帝的心思還真是深不可測,一個簡單的春獵都能有如此大的作用。窺一斑見全豹,朝堂之上定是暗流湧動,想想就可怕。
溫妃拿起筷子繼續吃著飯,邊吃邊問:“你旁敲側擊問了半天,不就是想去春獵看看嘛。”
蘇世笑嘻嘻的看著溫妃,說道:“果然瞞不過你,小溫子,你可有法子讓我也去春獵。”
“沒法子,春獵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你就別想了。”溫妃的話一下子澆滅了蘇世的幻想,這場春獵說什麼她都去不得。
“外公不去,你也不去。”說完,蘇世放下筷子,委屈的噘著嘴。
溫妃安慰她:“好啦,你一個女孩子整天想著去打獵,你父親知道了定要訓斥你一番。”
蘇世無奈的眨眨眼睛,說道:“我本應是個翩翩公子,奈何錯投女兒身,唉……”
溫妃噗嗤笑出聲:“好啦,翩翩公子,菜都涼了,快吃吧。”溫妃一直知道自己這個外甥女讓姐姐姐夫當男孩子養,女紅不怎麼樣,騎射打架倒是樣樣精通。
蘇世伸手挑起溫妃下巴:“美人兒,給本公子夾菜。”
溫妃一筷子開啟蘇世的手:“公子,美人已有夫君,公子自行夾菜吧。”
蘇世輕哼一聲,說道:“無趣。”一旁的綺凌和綺沂看著二人如此玩鬧,不禁笑出了聲。
疇翰宮長亭中,李敖一襲青衣側著頭撫琴,墨色長髮垂下在徐徐的微風中微微飄起幾縷髮絲。澤塬站在一旁,低頭看著李敖。遠遠看去,甚是和諧。
李敖一邊彈琴,一邊問澤塬:“打探清楚了?”
澤塬微微彎著腰回答他:“是的殿下,陛下此次春獵未帶任何妃嬪,四殿下也被允許一同前去。”
李敖聽到這個訊息,並未覺得驚訝,彷彿都是意料之內的事情。他繼續彈著琴,語氣平和的說著:“父皇這樣掃太子顏面,太子心裡定是恨極了四哥,只怕獵場上會讓四哥下不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