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此人,我們不如早早動身去尋,好請他出手助解蜥毒。”念成卻信了郭爽之言,要他帶路,一心去往星河峽尋邈佗。
“我看這廝又在胡言亂語,我唐歸虎行走江湖幾十年,怎麼就沒聽過邈佗這號人?你又在耍什麼花招?”
“唐兄此言差矣,既然是蜂步蝶影出面,那便沒有欺瞞之由。只是要勞煩郭少俠帶路,隨我們一行前去尋這邈佗。”歐雄瞅著齊天翼臉色,猜測向郭爽推薦星河峽邈佗的,應當就是齊天翼。
“若此人真能解毒,去也無妨。”葛慶州拉了唐歸虎之手,鄭重小聲:“唐兄弟當以大局為重。”
“哼”。歐、葛二人如此說,唐歸虎便不再作聲。
“好,既然諸位願意信我,便請讓這郭四叉帶諸位前去解毒,我只是聽聞星河峽此人醫術高明,給大夥個參考,不便之處,還望不要見怪。”齊天翼朝著眾人拱手送客,“我已許久不下摩雲崖,此番諸位前往即可,我便不同往,還請諸位即刻動身。”
眾人一聽,這是齊天翼下了逐客令,玉蟬衣拱手道:“我們來此多有叨擾,齊先生請便,我等這就離開。”
“玉掌門請了。”齊天翼說罷,轉身回了那黃雲中去,倏兒不見了身影。
“既如此,諸位請隨我來吧。”郭爽雖是極不情願與這些人為伍,只是迫於無奈,幸而有羅念成在其中調節,兩幫人不至於再大斗打鬧起來。
星河峽本是一處山谷河間之地,地小人稀少,不為外人所知。那日郭爽問起齊天翼解決唐歸虎等人之法,齊天翼問郭爽是否真無解藥,郭爽言確無食椒蜥之解藥,齊天翼便教他替那眾人尋一名醫。齊天翼雖不曾下摩雲崖去,只是與郭爽交好。郭爽四處奔行,也常將這江湖上的奇聞趣事講與他聽。這星河峽邈佗之名,齊天翼還是從郭爽那裡聽去的。
得齊天翼提醒,郭爽想起了此人,於是便要帶歐雄一行人前去問求解藥。邈佗本是一個無名之輩,只是不知從何時起,在這星河峽百餘戶中傳出了名號,人均知邈佗醫術高超,甚至冠以妙手神醫的稱號。
前幾日,星河峽中便有外人慕名而來,要求邈佗醫病。這外鄉人乃是一對男女,這男的攙扶之下,女子無法徒步,卻是跳著前進。她患了‘巨腹症’,挺著一個圓鼓鼓的大肚子,像是懷胎了九月,卻實是腹中有異物。
她行走不便,難邁開一腿,只有在丈夫的攙扶下躍將著前行,頗為困難。二人訪了許多藥師,終沒能治好這‘巨腹症’。二人聞得星河峽近出了一神醫,叫做邈佗。便一起趕往星河峽中,去看病治病。
見那邈佗時,此人鶴髮童顏,長鬚長眉,被那招徠的助手抬在了一敞篷轎子上,邈佗端坐於上,微閉雙目。身旁插著一杆黃布旗子,上書‘妙手回春,救世神醫’。除了抬轎的,前前後後還跟著二十餘人。一行人招搖過市,口中唸唸有詞“妙手回春,功德無量”。
只是街市之上見此人者,皆是畢恭畢敬。
那遠道求醫的二人遇上了邈佗,那男的立馬跪下攔路:“神醫妙手回春,功德無量。還請救救我家娘子。”
那女子極為不便,挺著巨腹,難以施禮。
邈佗微睜雙眼,朝著隨行之人揮揮手,一漢子從列中出來,伸手扶了跪地的男子;“隨我們來。”
那男子又去扶了那女子,隨著這一行人,朝著邈佗的居所前去。
一行人走了許久,終於見得一溪邊小茅屋,邈佗平日便是在此處幫別人瞧病。那幾個漢子將敞轎輕輕放下,站在一邊聽候差遣。邈佗坐在屋前,喚那二人近前。
“老先生,求您幫她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怪病。我們找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此病。”那男子卑躬屈膝,甚是有禮。
“恩……”那邈佗並不搭話,只是沉吟片刻,後摸了那女子手脈,用手指戳戳她的腹部。“可有疼痛之感?”
“並無……”
“恩……”邈佗執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後把藥方交給了身邊的漢子,那漢子轉入屋後,去曬藥存藥的地方照方取藥。
那漢子轉入屋後不一會,便取好了藥給邈佗過目。邈佗不去望那取來之藥,他一邊安排煎藥服藥之法,口中卻道:“少一味車前子,你等聞得出麼?”眾人搖頭,那去取藥之人道:“正要告知神醫,那車前子不夠,小的欲往市上購置。”
“去吧。”邈佗一揮手,隨即安排道:“尋個屋子給這二位住了。”又幾人離開前去佈置。
“這……”那男子欲開口,邈佗先道:“你二人留在此地,待吃兩副藥,巨腹全無,病體全好之後再行迴轉。”
那對男女本要帶藥離開,只是神醫如此說,他二人卻不好推辭,只有遵命了。
羅念成、歐雄等人在郭爽的帶領下,幾日便下到了星河峽來。入星河峽之後,隨便在路上找人問那妙手神醫邈佗的所在,就有人幫他們指路。因此沒花多少功夫,這一行人,就在當地人的指引下來到了那邈佗的草堂之前。
這一行八人靜立於草廬之外,郭爽朝著那草廬高聲叫道:“邈神醫可在此處?我有幾位朋友受了傷毒,還請您出手相助。”
那郭爽一聲過後,卻不見茅屋之內有何動靜,停了半晌,唐歸虎又喊道:“邈佗,邈神醫!快請出來相見!”
八人不見有人出門相迎,心中不安,商議要進去檢視。正在此時,那茅屋之中轉出一人,這人身高五尺,頭戴黃巾,匆匆小步奔向眾人。他一邊跑來,一邊在嘴邊做個安靜的姿勢。
“神醫正在用藥,各位稍安勿躁,前兩天來了一對男女,那女的患了‘巨腹症’,現在正在屋內接受醫治。各位請先隨我進來。”那漢子低聲說完,便又朝著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