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相顧無言,只得跟著那漢子朝著茅屋而去。
“治個病還要搞得神神秘秘,有什麼鬼?”唐歸虎一邊抱怨,一邊跟上了眾人的步子。
“說了是神醫,自然是不同於那些普通的庸醫。身懷本領之人多半不是有一兩怪異脾性麼?像你唐兄英武如此,卻也不是脾氣火爆?”歐雄輕撫唐歸虎後背,笑著說道。
“是是是,脾氣越大,本事越大。只是唐前輩這脾氣,怎麼也得有武林至尊的本事了。”
唐歸虎一聽郭爽出言譏諷,心中惱怒“你!”正欲發作,葛慶州上前一步:“方才那人說了,叫我們安靜點,我們是來求醫,不是來打架的。”
“還是聽主人的安排!”玉蟬衣跟在最前面,回過頭來朝著眾人說道。
念成心道:星河峽的妙手神醫怎麼從來都不為江湖人知,最近又突然有了這麼一號人物,這神醫究竟是何方高人,倒要好好領教一番。眼下要快快求得食椒蜥毒之解藥,盧龍堡董顯情況如何還未可知,需早早前去搭救。
幾人嬉笑言語間,那漢子已將眾人帶到了另一茅屋,此處是存藥之地,邈佗正在另一間屋內救治那女子。那漢子安頓眾人在此間坐了,屋外又進一打扮相似的漢子,端來了茶水,教眾人飲用歇息。
“神醫僱你們來此,幫助他打理事務?”念成見此間二人,屋外備侍那幾人,都是一般的年齡,都是一樣的服飾,問那送來茶水的漢子。
“不是,我們只是仰慕神醫的醫術,自發前來幫助神醫。邈神醫自來星河峽之後,救了不少人,解了不少疑難雜症,大家都很尊敬他。他問診竟不收任何報酬,大家感恩戴德,常來給他打打下手,送來衣食所需。故而服侍在此。”
“哦?這麼說來,這位神醫,還是個大善人呢!”葛慶州介面驚訝,身懷如此技藝,卻能懸壺濟世,不求回報,真是俠義之士,眾人雖不見神醫,可對他的好感敬畏早生了幾分。
“葛鏢頭什麼時候能為江湖眾人無償押鏢,也學得這神醫做一個大善大義之人。”羌靡笑著說道,在座的幾人紛紛點頭大笑。
“是啊是啊,葛鏢頭什麼時候將這‘鎮風鏢局’的大門向武林同道仗義開放,那也是武林中一件功德。”
“諸位取笑了,葛某乃是過著舔刀尖,討生活的買賣,怎麼能和這懸壺濟世的神醫相比,諸位取笑了。”葛慶州拱手側臉,臉上也是笑意。
“待你們毒解了,我還想請葛前輩為我押一鏢。”郭爽面朝葛慶州,一臉鄭重。
葛慶州雖對此人沒什麼好感,只是當下眾人在場,卻不能顯得沒有氣度,當下直了直身子,“郭少俠請講。”
“怕不是有什麼害人的買賣,葛鏢頭接不得,接不得!”唐歸虎雙目斜瞪著郭爽,沒好氣地衝道。
郭爽不去理會唐歸虎,自顧自的說道:“我想要葛鏢頭押我這條命,多少錢我都可以出,只是要保證在下的安全。這此間諸位解毒之後,怕不是要把晚輩分屍於這星河峽,晚輩還年輕,還沒活夠,希望葛前輩能接下這一鏢,保證某的安全啊!”郭爽說得摯誠,朝著葛慶州又是一拜。
眾人雖聽出是笑話,只是臉上帶笑,心中卻五味雜陳:這四叉花賊害我等中了食椒蜥之毒,難不成解毒之後就這樣放他走?只是誤會已經解開,毒若能在他幫助之下解了,若再去計較這事 ,對一個晚輩不依不饒,難免有失長者風範。不得不說,郭爽提出的,也是眾人顧慮的問題。
“郭某的生死,可就全仰仗‘鎮風鏢局’的威名了。”郭爽看著葛慶州眼色,繼而又道:“素問‘鎮風鏢局’從不失手,今天郭某的請求,葛前輩是否敢接下這一鏢呢?”
葛慶州一聽,心中豪氣頓起,既然能解了身上之毒,再與小輩纏鬥,自是沒有必要,他既然尊我‘鎮風鏢局’的名號,我今日便護了他,送他個順水人情,也在諸位武林同仁面前一展宗師風采。
“好!葛某有何不敢,你這一鏢,在下接了!”葛慶州以茶隔空而敬,仰頭一飲。
“郭兄弟說的哪裡話,既然你帶我等來此,助我等解了這食椒蜥之毒,我們便化敵為友,我們怎會追求已經過去的誤會。郭兄弟小看我等了。”歐雄笑笑,用指節敲著木桌,顯是心中有所焦慮,等候那神醫邈佗的訊息。
唐歸虎本是全心不滿,早想解毒之後與那郭爽再鬥個幾百回合,堂堂正正同他分個高下,只是此時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全都顯得宗師風範,好會做人!難不成我唐歸虎還要提出難為這小子?那不是顯得我是個莽漢粗人了嗎?唐歸虎暗壓怒火,只生悶氣。
“我們幾人能得救,還得多謝這位羅兄弟,羅兄弟在千鈞一髮之際出手相助,才保下了我等性命,又是他破了那摩雲崖蜂步蝶影的黃雲海霧境,才得以到了這神醫處來尋藥。只是那日孫公子似乎對羅兄弟頗有微詞,這其中緣由……”說話的正是坐在西角的純陽派掌門素頭金翅 玉蟬衣。
“是啊,多虧羅兄弟,那日相府中我險些命喪在郭爽的四叉之下,虧得羅兄弟現身相救,項某感激不盡!”雙刀鬼項然幾步走到念成面前,舉杯相敬,就要拜下時,念成惶恐起身扶住他。
“不敢,不敢,前輩言重了。晚輩只是見情勢危急方出手相助,沒有早早止了兩家禍端,才導致諸位身中蜥毒,晚輩相救來遲,還望諸位不要責怪。”
“羅兄弟以後有用得到項然的地方,我定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念成連連點頭,扶項然坐回。玉蟬衣道:
“其實官府早已貼出榜文,昭告天下羅氏兄弟叛國之事,如今得見羅兄弟,卻不似能出此舉者,想是其中必有什麼誤會。”
“說來慚愧,那日孫丞相擺了宴,正是欲擒我和大哥,宴上孫丞相請出二人,那二人手中有大哥貼身佩劍嘯瓏,二人信口雌黃,以嘯瓏為證,說南陲福石殿之禍是我大哥勾結蠻人所為。”
“素聞北皇李翀南陲兵敗,福石殿下紅玉被人掘走,羅伏雲將軍所率眾與逃難百姓無一倖免,此事到底是何緣故?”歐雄捋須問道。
“那紅玉可生魔物,當時南陲撤軍同追殺的蠻人,皆是被那紅玉生魔物所害,南北二營慘狀是我親眼所見,無屍無骨,徒留血跡。我那大哥入水避過一劫,於南陲驛站留佩劍換快馬回報朝廷,只是……只是那驛站夫婦不知受何人指使,又來陷害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