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半年前,”西蒙尼握住酒瓶答,“五分利,我總共借給了他十五萬,這裡面有我姐姐給我十二萬,然後是我從軍剩下的三萬。我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這麼蠢,我每月可以從他那裡得到7500的利息,前段時間那些工作確實沒賺錢也沒虧錢,後來我在賭場的工資每月也有3500出頭,月月10000,我確實過的不算差了。”
“五分。”甘米爾卡洛福伸手將額前捲髮捋上去,側臉冷冽,聲音也平穩,“這比我想象中的要少許多,我還以為是15%到20%之間。”
“這我沒想過。”西蒙尼拿起酒瓶喝一口,終於看向甘米爾卡洛福的眼,“我從頭到尾就只想拿這筆錢獲得穩定收益,有些應酬和玩是用的我自己的工資,也跟朋友一同湊。”
“我並沒有康妮和歐康納想得那樣不務正業,我在尋找我的路子,我在尋找我今後的生存之道,如今只是運氣不好,這也能責怪到我的身上嗎?”
“你說的運氣到底指的是什麼?”甘米爾卡洛福始終接住這束目光。
西蒙尼默然無聲了,用手掌揉揉眼眶,低著頭,彷彿眼睛極癢,揉搓動作愈發大起來。
等待的間隙,甘米爾卡洛福又起身在吧檯邊四處走,最後站在環形酒櫃前,拿了瓶之前喝過的廉價葡萄酒。
一個人忽然過來撞他一下,笑眯眯地寒暄:“幾天不見了甘米爾,我聽說你被調去了別的地方,原來還在這裡吶。”
“啊。”甘米爾卡洛福回頭看這小鬍子同事,特意現出手裡酒瓶。
小鬍子同事低頭乾咳,掠過對方手裡的酒瓶,再一看這臉,一看對方這髒兮兮的衣服,疑惑出聲:“你怎麼了,是打架了嗎?”
小鬍子同事到此面露稀奇。甘米爾卡洛福轉身不看他,去拿掛在牆上的一串幹梔子花。
“誒。”小鬍子同事上前捏著甘米爾卡洛福的肩膀繼續問,“你這一身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那個人走掉了嗎?我們之間還是有情誼的。”
“他是我弟弟。”甘米爾卡洛福聞了聞幹梔子花的香氣,直接取下一瓣放入嘴裡嚼。
“弟弟?”小鬍子同事稍微愣神,偏頭環視這圈熱鬧且喧囂的酒館,刺鼻菸酒味順勢鑽入鼻腔;呼吸道應激收縮,讓他彎腰咳嗽了幾聲。
於是乎,他向這一起喝過幾次酒的人兒閒聊了起來:“你知道嗎卡洛福,賭場要進一步進行改革了,我們都將有正式工作編號,還有職位,以及更高的業績福利。”
“你是在炫耀嗎?”甘米爾卡洛福回頭看眼吧檯,不大想與小鬍子繼續說話,便抬起手,向吧檯後指去方向。
“今晚不一起喝酒了嗎?”小鬍子勾住甘米爾卡洛福的脖子笑,“不就是一瓶葡萄酒嗎,我會支付今晚的賬單,你叫上你那叛逆弟弟出來吧,咱們一同好好喝幾杯。”
“Anto!”小鬍子回頭就要喊來女僕大媽。
“不用了。”甘米爾卡洛福抬肩別開小鬍子的手,再看眼吧檯,往那頭邁步。
“嘿!”小鬍子在原地叫他,躲開一個醉醺醺的酒鬼,張開手搖晃,拔高了聲音,“布魯斯南今晚還舉辦了宴會,在他新買的房子,還有他新的未婚妻,可熱鬧了,你不想一起去看看嗎?”
“替我恭喜他。”
甘米爾卡洛福握住酒瓶擺擺,推開吧檯邊的棕色實木門柵,重新鑽入這吧檯下,並望著沉默在陰影裡的青年說,“我很抱歉耽誤了點時間,剛遇見了曾經的同事,我們繼續吧。”
“你想好嗎?”
喧囂的人聲被實木隔絕在後,剎那安靜,西蒙尼抬起頭,又喝口酒,酒瓶已見空。
“我,”第一句終是難以出聲的,“我每天都照常做著自己的事情,我……我與她,”聲音開始發顫,眼眶也紅潤起來,“與她,也,也過著照常的日子,她父親出事出的太過意外了,我那天喝醉了,第二天那些他父親的債主就找上門來,科琳娜當時被嚇壞了,哭著求著卻還是被這些惡人搶走了她父親的屍體。”
“我起床時人很驚愕,為什麼鮮活的人說沒有就沒有,然後我就去找她,也知道了討債僱傭的人與加布力爾家族有關,其中一個還是曾經與我在一條街長大的人。”
“他後來死在了我的手上,”
西蒙尼的眼神有些飄忽,環在一起的手臂很緊,“他搶走了科琳娜,而我也徹底失去了愛情。”
帶些哭腔的音入耳,甘米爾卡洛福品著從旁邊溢位來的脆弱,手掌捏住之前取的一串幹梔子花,掰下中間一朵淡黃色的放入嘴裡;回頭看眼閉緊嘴流淚的青年,眼瞼垂下許多,聲音更清冷:“但這件事情可以處理的不是嗎,僅是幾萬元的債務,你可以找到任何朋友週轉,也可以聯絡你姐姐或是歐康納,他們都可以處理這個問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甘米爾卡洛福移動眼珠,清晰攝入對方無聲流淚的樣子。
“這已經沒有這麼簡單了。”西蒙尼哭得抖動起肩膀,“那一夜,那一夜藍洛就將科琳娜強暴,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