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尋淡笑起來,仰頭靠桂樹,“那自然是真的,我記得當時的蕭兄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郎,一身勁骨,手持硬劍,騎在馬上,無不威風凜凜,震懾沙場……”
“那些來進犯的蠻夷都道,中原有此少年健將,百年之內再不敢踏足……”
蕭寧哲挑眉,似乎回想起了遙遠的,卻記憶深刻的打仗日子,他記得當時自己最喜歡一首詩,是這麼寫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那個時候他覺得這首詩訴盡了他的心思,那寫詩之人彷彿就在他身邊,望盡了他每日的生活。”
“你當時也在戰場上麼?”蕭寧哲回過神,淡淡問。
“是啊,那一年我剛從軍,還是一個無名小卒,被將軍提拔上戰場,一眼就看見了另一個軍營中的少年將軍,正是你。”
紀尋回憶,那一年,他和蕭寧哲應該同歲,只不過不同命,兩人的命運都是那麼離奇,他曾聽營帳中計程車兵提及過關於蕭寧哲的事,得知他是涼州皇室的王爺,因為皇族之爭被害才被送往此地。
但有些人天生就是強者,邊疆,戰場,那源源不斷鋪天滿地的黃沙並不能阻止一個強者的成長,蕭寧哲的帶兵打仗一直都被他看在眼裡。
而他自己,從一個無名小卒漸漸成為了將軍,一人指揮一個方陣,一個軍營,一支數萬人的隊伍,只不過當時他已經去了東方的荒野,沒有和同樣是將軍的蕭寧哲有過來往,兩人或許匆匆見過一面,但早已被記憶的洪流衝散了。
*
夜深,這座奇幻的濱城上空繁星點綴,偶爾有一束銀色流星劃過夜空。
我餓的頭暈眼花,隨便找公共廁所洗了把臉,就開啟手機搜尋302郵局在哪裡,就在上週,我早就料到那群人不會放過我,特意打包行李寄到了這裡,你以為我是在亂跑麼?開玩笑,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
但眼下我手機閃了一下就自動關機了,臥/槽你妹的居然沒電了,我飢腸轆轆又身無分文,在街頭瞎溜當,誰可以幫幫我……這裡有個可憐的小女孩需要幫助………!
許是老天收到了我的祈求,就在我拐進一個偏僻的小巷裡,一個蒙面男人突然衝到我面前,用一把匕首抵著我,“識相點!要錢還是要命?!”
我嚇了一跳,哆哆嗦嗦道,“命、命就算了,你給我點錢吧……”
男人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胡說八道什麼!我是在打劫你!”
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這幾天的心酸都積在我心頭沒地方發洩,這個男人的話讓我如河堤崩潰,“你知不知道我多慘啊,被男朋友騙,被陌生人追鯊,找不到路又餓又累,你還要打劫我!天吶,我做了什麼孽啊……求求你施捨給我一點錢吧……好人一生平安。”
蒙面男人:“晦氣。”給老子滾。
我蹲在街角的電線杆底下,陷入長長的沉思,有兩個穿著校服裙的學生/妹子從我身邊經過,我抬頭與她們對視一眼,她們像受驚的小鹿一樣跑走了。
“……”
我感覺自己身前就應該放一個碗。
操。
我堂堂雲恆集團最小千金,雲伊那美,上的廚房下的廳堂,三歲英語四歲提琴十歲油畫十二歲中等教育結業十四歲考入莫里斯特貴族學院,在那之前,我的生活順風順水一路高歌,被喻為雲恆的天才美少女繼承人。
但一切都在我十五歲那年變了。它不是一下子就改變的,而是一步一步循序漸壞。
經過我深思熟慮,我覺得原因應該是我被一頭貓頭鷹啄了鼻子。
那夜,我穿著鮮豔的紅裙子,出了自家的白色別墅,大霧瀰漫,我看見霧氣之中透著幽藍色的煙,把整個郊區營造出神秘又詭異的氣氛。
我打著手電筒,滿地尋找自己養的寵物啾啾,忽然一陣陰風吹過,我長髮凌亂飛舞,一隻白棕色的麻點貓頭鷹朝我飛了過來,我一下愣神,它的喙直直啄在我鼻尖上。
我大叫,一屁/股坐到地上,貓頭鷹只是短暫地啄了我一下,然後又飛了回去,我捂著鼻子,看見從幽林深處走出一個身穿黑襯衫和黑長褲的男人,他的容貌極其俊美,人找上門,我才知道自己栽了,李知璟出賣了我,人還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但我知道他也在躲債,和我一樣逃離了原來的城市。
我回過神,腳蹲麻了,乾脆坐到地上,不知啥時候我面前居然有一張五十塊的鈔票,我驚喜地向四處看,空無一人。
定是哪個好心人趁我不注意放的!這個世界果然還是好人多!
我趕緊去超市租了個充電寶,把手機開機,又買了個饅頭塞在嘴麼?吃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