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內務司庫房的,這些事兒不歸我做,您找別人吧。”
林九九隻管給自己的腰牌給人家看,也不怕得罪人,她卻是沒有精力了,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也得睡一覺才行。
“你怎麼說話的呢?給我站住!”明顯這個嚒嚒並不好講話,她雙手一掐腰就喊了起來,破鑼嗓子一嚎還真的把林九九的瞌睡趕跑了半分。
她欲哭無淚的回頭見禮:“嚒嚒,您就饒了小的吧,小的二更天就爬起來了,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回庫房了,您就別再為難小的了。”
“回庫房?不就是為了躲懶嗎?!這批東西是送給貴人的,你不去也得去!”
“嚒嚒,我是隸屬內務司的奴才,您若真的要接我去做些什麼,拿了吳總管的條,子來,小的就是爬也給您爬過去。”林九九彎了腰全了個禮數:“只是您現在什麼也沒有,小的也就恕不奉陪了!”
“誒喲你個小兔崽子,嚒嚒我在宮裡混了這麼些年頭一次見到這麼硬的骨頭,那海蘭公主可是真真兒的貴人,你今日拒絕了這個差事,他日絕對沒有你好果子吃,還條,子,我呸!”
那嚒嚒見是在使喚不上林九九,只管往地上啐了一口,潑婦的模樣怎麼看怎麼讓人倒胃口。
林九九的臉也冷了下來,一轉頭就只管走自己的路,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又有人叫住了她:
“站住。”
這聲音很有辨識度,可她卻想不起來,只能夠回頭去看,倒是個老熟人——綠翹正盤查這嚒嚒身邊的人手中的物件,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林九九:“喲,怎麼是你呀。”
“綠翹姑娘也認識這個粗鄙的奴才?方才老身喊他做事都不聽的呢。”
綠翹根本不給這嚒嚒面子,如今宮裡只剩下了一位正宮娘娘,她是鳳儀宮的大丫頭,這些尋常下人只能仰她鼻息過日子:“我讓你說話了嗎?哪兒來的滾哪兒去,趕緊送走這些東西,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呢。”
“綠翹姑娘好大的威風。”林九九訕笑兩聲,嚒嚒灰溜溜的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剜她一眼。
綠翹慢慢渡步到了林九九跟前兒,一邊兒嘖嘖出聲一邊繞著圈子,不知道是個什麼用意。
如果說在這些奴才心裡蘇欣悅是個好人的話,全都是因為有綠翹的襯托,這綠翹自認為是陪嫁丫頭,平常的心氣卻是高的很。
“你這太監,就是那天詆譭龍統領的?”
“這話可不敢說,奴才怎麼敢攀咬龍副統領呢?”林九九把那個副字要的極重,在她心裡禁軍永遠隸屬於慕容軒,統領也只有慕容習,而這個副統領,要不是花自被她連累,哪裡輪得到這個龍正陽。
此人心胸狹窄,也不知是為什麼,屢屢看著林九九不順眼。
綠翹狠狠地瞪了林九九一眼:“你現在得了皇上的青眼,這兩日就讓你逍遙自在一會兒,凡是妨礙了娘娘的人,都得。”
最後一個字綠翹只做了口型,但林九九也知道是一個死字,她的眼睛一亮似乎是抓到了什麼。
綠翹說的這麼確定,肯定是知道什麼,如果將她嚴刑逼供的話……
不行,那樣有何他們有何分別?林九九低下頭將自己的想法都收斂了起來,目送著綠翹得意的踩著小步子離開,卻不曾想她還沒走多久,就出了事兒。
看來這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林九九腿有些發軟的看著面前的一幫子女人,不知道綠翹是不是得意過了頭,走路也有些飄,一個不注意就裝在了一個小宮女身上。
那小宮女手上拿著一盆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因為跌倒的緣故,全都打翻在了正在走來的李嫣然身上。
她正一身光鮮亮麗的,眾星捧月一樣被眾位宮女簇擁著,那盆東西卻好死不死的扣在了她的頭上,一盆液體盡數潑下,很快就瀰漫出了一股不可言說的氣味。
“啊!這是什麼東西?把她給我壓起來!”
“蘭淑儀饒命啊,奴才不是故意的,是綠翹姐姐不小心撞了我。”
李嫣然尖叫著揮開頭上的東西,林九九這才看清楚,只不過是一盆用過的水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放了什麼藥物,味道有些沖鼻子。
“淑儀,奴才來幫您。”
身邊的宮女都唧唧喳喳的幫著李嫣然處理身上的穢,物,只是一身雪白的襖子已經毀了,東一塊西一塊淺綠色的斑點,顯得整個人像只斑點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