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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夜風

再有人提及五公子,得到的,怕是隻有一聲遺憾的唏噓。

抱有這種想法的人家不在少數,心中如何評價暫且不論,至少眼下聞人驚闕出事沒多久,仍是皇帝的寵臣、大理寺最年輕的少卿,與聞人家卓越的五公子。

國公府兩個及冠公子的婚事都定下了,但還有兩位姑娘與幾個幼子的尚未說定,想與之結親的數不勝數。

婚儀是最適合攀扯關係的場合,何況是傳承百年的大氏族。

前來國公府賀喜的除卻京中權宦,還有從各地趕來的旁支遠親,以及與聞人氏有過姻親的各大望門氏族。

國公府外車馬駢闐,內裡推杯換盞,慶賀的話更唱迭和,久未停息。

酒水敬罷幾個來回,夜色加重,風聲轉急,才逐漸有人散去。

聞人驚闕被扶到通向後院的連廊,從小廝手中接過了常用的竹杖。

三公子負手立在一側,看著他用竹杖試探方位的動作,道:“你總是這樣。㈢(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怎樣?”聞人驚闕偏頭詢問。

“從不輕易依附任何人。”

聞人驚闕微笑,“沒有,只是倘若在府中我都無法獨行,以後如何外出?我可不想後半輩子被當做廢人困在宅院中。”

聞人慕松眉頭聚成山巒,跟著“篤篤”竹杖聲同行數步,突兀問道:“你是真心想娶江頌月的?”

二人都繼承了聞人家的好相貌,只是三公子外在冷淡,平日寡言,偶與人閒聊,不論是何種話題,聽著都像在訓斥,所以名聲不如聞人驚闕的好。

這會兒談及私事,他仍是這樣。

聞人驚闕神情未有絲毫更改,依舊溫和從容,“那三哥當年是真心迎娶三嫂的嗎?”

聞人慕松停了步子。

聞人驚闕恍若不查,仍拄著竹杖慢吞吞往前走。

到了前方,竹杖探到臺階,他神情微斂,步子落得更加謹慎。

遠看著他極其遲緩地下了兩道石階,聞人慕松止住想上前攙扶的小廝,讓人迴避後,隔著一段距離道:“祖父覺得你娶江頌月之事另有內幕,多半是因為夜鴉山匪。”

聞人驚闕手中竹杖一頓,轉過臉,肅然道:“不要胡說,我可不想成親當日就感情破裂。”

連廊下掛著喜慶的大紅燈籠,下面綴著硃紅的長穗,隨著晚秋蕭瑟的風來回搖晃。

燈籠的紅光將聞人驚闕身上未褪下的喜服照成金紅色,

&nbsp 也照亮他挺立的鼻樑與眉骨,明明是溫暖的色調,卻讓他的臉顯露出幾分淡漠與冷然。

聞人慕松與他隔了四歲,兩人同在輔國公膝下撫養,早知他性情遠沒有外在表現的那麼溫和。

見狀,他不再拐彎抹角,直言道:“雖不知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我還是提醒你一句,聞人家的鰥夫,哪怕是二婚,也能娶得王孫貴女。”

說白了,就是在告訴他,用不著江頌月的時候,隨時可以換。

聞人驚闕那雙常帶著笑意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對著聞人慕松,又像透過他看他身後的人。

半晌,他道:“那我也提醒三哥一句,西涼袁家的女兒便是寡婦,也不乏青年才俊求娶。三哥還是多當心自己,以免三嫂帶著腹遺子改嫁吧。”

言畢,他邁下第三道石階,朝著凝光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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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頌月身子疲憊,但畢竟新婚,聽著晚間轉急的風聲,心中無法平靜。

她無事可做,礙於長琴等外人在,也沒法與青桃閒聊。

問了侍女幾個尋常問題,她打量起這間陌生的寢屋,將畫屏、博古架、燭臺以及擺件都看了遍,有人敲響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