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嬤嬤也沒個子孫後代親人,苦主都沒有。
根寶哭了起來:“莫非便如此白白死了嗎?我不平,不平!”
平叔亦是紅了眼圈:“等著吧,店主不會讓她白死的。”
另一間房子裡。
謝如雲和燕易南商議:“我要靜靜,你替我和他們談,我要賠償,讓他們賠個夠本!”
她最恨的,便是她和木樨嬤嬤無親無故,不能所行無忌替木樨嬤嬤出面。
因為木樨嬤嬤的身份是謝氏族人家裡的下人。
雖說這家人並沒有把她當做下人,這家人經死絕了。
也便是說,窮究起來,木樨嬤嬤乃至連這座院子都沒有權柄生意,雖說房契方單都在她手裡。
謝氏能有許多辦法把院子拿回來——例如說,族人絕戶,產業歸族中,這是商定俗成的規矩。
她非和對方打官司,誠然也有可能打贏,但她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小。
在那些當權者眼裡,江謝雲有不對的地方,她也狠狠踢了江謝雲一腳,算是兩廂抵過了。
雙方各退一步,那邊賠錢,她保入院子,給木樨嬤嬤風景大葬。
她很不甘心,很不甘心。
“正人報復十年不晚,嬤嬤經去了,燃眉之急是保住這座院子,如此想沒錯。你很冷靜,我很欣喜。”
燕易南用力她,摸摸她的頭,走出去和謝氏的族老談前提。
木樨嬤嬤死了,這些族老嫌晦氣,都不肯待在這院子裡,去了隔鄰的族人家中。
吆五喝六,要茶要水要炭的,搞的人家不得安寧,他們也不滿意,嫌人家窮,嫌人家髒。
見燕易南出來,全都熱情地把他請過去,試探口風:“……這都是誤解。”
燕易南沒和他們客套:“鬧出人命了,還是誤解?”
族老甲不屑地道:“那妻子子身份卑賤,又早便病得快死了的,不能把這事兒怪在神官夫人身上。
您看,適才醫長老也說了,沒事兒她也活這個冬天,別兩個捱了打的,也沒怎麼著不是?
便是她自己身子衰弱,病死了,只是碰巧而。”
族老乙也幫腔道:“神官夫人還是大人的嬸孃呢,打斷骨頭連著筋,您這盯著尊長找茬,只怕謝老侯爺曉得了,會不高興呢。”
族老丙道:“說起來,這院子,雖是私產,房契方單都在,但他們家死絕了啊,死絕了這房產便該歸族裡公有。誰也沒權柄生意的。”
燕易南聽到“死絕了”三個字,不由怒氣勃發。
他的如如反應活得好好的,這些陰毒的老傢伙居然敢說死絕了。
他淡淡地看著這幾張面目可憎的老臉,想起了謝氏族老們那些可憎的老臉,內心愈加噁心抑鬱,笑出了聲。
幾個謝氏的族老見他連續不作聲,還以為被他們給鎮住了呢,正自滿間,陡然聽到這一聲笑,唬了一跳。
燕易南笑得溫和謙遜:“各位都說完了麼?”
幾個族老便給領頭的族老使眼色,示意他也說幾句。
領頭的族領導著臉不作聲。
燕易南便道:“看來,諸位都說完了,那輪到我說了。”
他江江地道:“你們說木樨嬤嬤身份卑賤,是僕眾,證據呢?身契呢?在何處?”
族老甲道:“這我們怎麼曉得?她是僕眾,誰都曉得的事。”
燕易南便笑:“可我聽說的不是,我聽說她是這家人的尊長,還聽說這家人將房產都贈與了她,因此才會把這些東西給她。”
族老甲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亂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