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左將軍會迎來什麼樣的結局?”
明明事情是自己謀劃來的,臨了臨了,安富祖航平卻不自信起來,不知是問自己啊,還是問身邊的起田揚介。
安靜又空曠的大殿廊下,除了他們兩個人,只有一些士兵還在柱子下守著,彷彿一尊尊雕像。
若是往常,他們是不敢在這裡停留的,也沒有必要在這裡停留,只是今日這座城主府的主人出去了,去一個他們都知道的地方。
一國不能無人,娑羅離開,他們這幾位大臣,自然要今日書房替娑羅處理接下來的公務。
公務反正都要處理,若是偶爾休息一番也無不可。
要說來,娑羅以前也愛出去,只是離開的時候,不免叮囑身邊的侍女,一定要看住他們,讓他們好好休息,勿要因為公務傷了心神。
得主如此,還有何求?
今日他們在這裡閒聊,一點都不害怕被娑羅知道,然後被秋後算賬,那算賬根本不會發生。
不是他們相信掌權者都是心善之人,他們只是相信娑羅而已。
起田揚介一直都看著天邊,聽到這話看過去,“逃不了的,您有何擔憂的呢,我們都要相信城主。”
上次放過左將軍,還可以說是免死金牌的作用,這一次要是放過呢,就沒有服眾的理由了。
迫於無奈,娑羅無論如何都要懲戒了那廝。
起田揚介的這個猜測,完全出於利益角度出發。
人不確定為了感情,還是為了什麼堅定一件事情,但一定會因為利益,一定做某個決定。
這是人性。
起田揚介說的當然有道理,可也就像他自己的意思,那只是從利益的角度出發,萬一,萬一娑羅就是腦子一抽呢。
到時候,還不是娑羅國的形象受損。
娑羅國的形象受損,影響的是統一的進度,到時候,就是他安富祖航平吃雞不成蝕把米了。
安富祖航平的擔憂其實沒有來由,但是就是擔憂。
“但願如你所說吧。”
娑羅不是一個冷血的掌權者,非但不是,還是一個極其重視感情的人,其他人他們不清楚,他們這些身邊的大臣,哪個不是看得清清楚楚。
說娑羅意氣用事吧,那也沒有。
事情每每到了關鍵時候,娑羅總是能夠做出最理智的選擇,那些朝堂上的事情不說,就連感情亦是如此。
就像起田揚介說的,他們應該相信娑羅。
明月高懸,世界或是處於紛亂或是處於暗流湧動當中,世界好像時時刻刻都在變,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人心異變,而那些擁有著堅定信念的人,依舊做著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不去在乎什麼感情,還是利益。
娑羅到達兩位將軍所在之地的時候,是第三天的傍晚。
聽到士兵前來稟報,說娑羅城主帶著親衛來到,他們立刻出了城門迎接,把人帶到了敵國的城主府。
現在已經不能說是敵國的城主府了,而是娑羅的另一個城主府。
只要娑羅願意,隨時可以從阿左野城來到這裡辦公。
當然,也得他們把這裡安頓完畢,那些原本屬於敵國的百姓,還需要一番鎮壓和潛移默化的教育。
百姓的事情,自然有朝廷派來的人去插手,娑羅這次來,為的是左將軍的事情。
娑羅來到城主府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就休息,而是問起了左將軍的狀況,“左將軍現在在大牢還是地牢?”
大牢,是陸地上的牢獄,相對牢房寬大一些,還有窗戶。
而地牢,就不一樣了,那是一個地底下的牢獄,通往牢獄,只有一條漆黑又狹小的甬道。
兩位將軍之前聽娑羅說盡量留下左將軍的性命,雖然心裡有些微的不舒服,還是在打仗的時候照辦了。
與其他大臣一樣,兩位將軍也下意識相信娑羅。
“是的,在地牢,城主可是要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