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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讓親難過,不是我的本意。 這只是,總是帶點誇張與矯情,不要太當真!抱抱!
雨太大了,淋溼了衣服,淋溼了心,淋溼了整個城市。
脖子裡的圍巾不知什麼時候掉的,沒什麼可惋惜,早該掉了,本來就不屬於她。
她的腦海裡空無一物,方向也辨不清,只知道順著馬路往前走,前方有什麼,她不知道。唯一撐起殘餘的理智是她要保護她手裡的公文包,這裡面裝著戚博遠幾次提審的記錄,還有她寫的公訴時要涉及的要點。包本來是提著的,後來她就抱在了懷中,反到成了她唯一的支撐。
雨水從敞開的脖頸往下灌,她能感到心窩處的冰涼。馬路附近是個廣場,不下雨的時候,這裡會有許多人跳廣場舞。舞曲都是流行音樂改編的,輕易能‘激’起人的共鳴。
她累了,找到一張石椅坐下。
今夜,偌大的廣場屬於她一個人。
五歲來南京,去江州四年,她今年二十六,在這座城市也生活了十九年,可是她總覺得她就是一個過客。她一直是飄泊不定的、孤立無依的。
她想給‘花’蓓打個電話,她想抱著方儀痛哭。
一個人,只要用生命愛過一次,之後的愛,只是紙上談兵,她的心已經空了。
永遠不要相信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會慢慢抹平一切,也不要相信新的戀情可以代替過去。
愛,是刻在骨子裡,融在血液中。
所謂堅強,所謂忘記,只是自我安慰。
她什麼也沒有做,只是緊緊抱著包,身子有點發沉,如打溼的樹葉,幽幽下墜,雨聲輕了,視線一點點暗去。
懷孕是件美妙而又神奇的事,她是那麼敏感,可能是受‘精’卵一著‘床’,她就感覺到了。
她吐得昏天黑地,在辦公室不敢喝一口水,甚至聽到同事喝水的聲音,她都會作嘔。
他和她都是機關工作人員,雖然大家的觀念不像從前那麼陳腐,但是表面上的一些道德理念還是要恪守。
他們還只是在戀愛,情濃之時,自然渴望親密。他每次都有認真的避孕,意外又如何避免得了?
這是美麗的意外。
他兩個月前被北京特警大隊‘抽’調過去,一個月回來一趟就不錯了。他執行的任務總是危險而又艱難,她怕分他的心,通電話時不提懷孕的事,只撒嬌說想他,很想很想。他說手中的任務一結束,他就回江州看她。
很慢的時間在爬,如同在樹下看樹葉成長。
在他回江州前十五天,她瘦了五斤,人都脫了相。同事都笑她是為相思瘦,她訕訕地笑。她很小心,沒有任何人看出她懷孕了。
他是晚上的火車,到江州時已凌晨一點。
江州的初冬,天空中飄著細細的雪‘花’。雪‘花’從她的視線中劃出無數道流痕。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很容易動情,一伸手的距離他們便可以合二為一。
她聽到火車進站的聲音,書上說懷孕前三個月是很危險的,動作不宜太猛。
她靜靜地站著,等著他走過來。
他看上去有點疲倦,但絲毫也不影響他的英朗與俊偉。那個小小的生命是男生還是‘女’生?如果是男生,會有他這樣的帥氣麼?
她顫顫地伸出手,冰涼的指尖撫過他的臉頰,她說:“抱我!”
他愣了一下,有些赫然地張開雙臂,將她裹進懷中。旁邊有人在吹口哨,還有人叫:快回家親熱去!
回到公寓。她那間公寓挨著辦公室,處處都是熟人,他在城郊另外租了一套設施齊備的公寓,兩人都在江州,就會住這裡。
等他吃了飯、洗了澡,他走進臥室,看到她穿了件睡裙,‘挺’著肚子,在鏡子前轉來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