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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不可能的夢想(中)

鍾藎不能見死不救。

紅色本田跟著銀色的凌志,在正午的車流裡,如兩條尾巴搖擺不停的魚。

常昊沒有徵求別人意見的習慣,直接把車開到一家日本料理店。

看到穿著和服的店小妹迎上來,花蓓心中就差大雨滂沱了。“打個電話給湯少,讓他來買單。”鍾藎小聲建議。

花蓓臉綠了,悶悶地咬牙:“不要和我提這個人。”

鍾藎看她一眼。

她酸酸地自嘲:“可能就應了那句話吧,職場得意,情場失意。”

這話說得牽強矯情,花蓓覺得卻是有幾份真。和湯少打交道,那真是在核陰影之下打資訊戰、神經戰,其複雜困難的程度,不可同日而語。

你有事找他幫忙,他很爽快,說到做到。他陪你吃飯、給你買花、買禮物,出手很大方。他會曖昧地和你調笑,會牽個小手,來個頰吻,但在擦槍走火之際,他會適時不失風度地打住。

他說是尊重。

花蓓明白他是怕她給纏上。

雖說現在上床並不就是三生石上的誓言,但不上床,關係就永遠半明半暗。彷彿給了你希望,但那希望看不見、摸不著。讓你又恨又無奈。所以他要是消失個幾日,並不代表是對你的負心。即使他和別人公然出雙入對,也有這個自由!

湯少那樣的男人,已不是聰明兩個字能形容得盡了。

他們已經快一週沒有任何聯絡了,花蓓能感到他在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對此,她除了接受,好像沒有其他辦法。

店小妹踩著小碎步,領著三人上了二樓。淡雅的日式桌布,從桌椅到門窗都用的是原木色,精緻的竹簾低垂著,一進來就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不管是韓式料理還是日式料理,鍾藎都不感興趣。主要是不習慣盤腿而坐,太彆扭。坐一會,就覺得腰痠。花蓓柔韌性強,到是很自在。常昊仍然是一臉不滿全世界的欠扁表情。

再心疼,花蓓還是咬牙點了三文魚、鯛魚,還有天婦羅和治部煮。常昊沒有要酒,吃完飯,他還要見個客戶。他從不醉醺醺地面對客戶,他有他的職業原則。

三個人真像為吃飯而吃飯的,誰也不作聲,菜上來,就一心一意用餐。

“最近好嗎?”常昊試圖打破尷尬。

花蓓騰手捏了鍾藎一下,鍾藎才會意常昊是在問他。

“哦,挺好的。今天戚博遠的案子正式上訴,你很快就會接到法院通知。”鍾藎儘量把話題往公事上挪,這樣子,至少還有點共同語言。

常昊放下筷子,定定地看了鍾藎有幾秒。

“你的結論還是之前的嗎?”常昊律師的口吻出現了。

鍾藎哦了一聲,不願意深談。

常昊呼吸加重了,那頭桀驁不馴的捲髮一根根僵立著。“花記者,你飽了嗎?”他轉過頭看花蓓。

花蓓正好奇地作壁上觀,冷不丁給他嚇了一跳,“差不多了。”

“麻煩你換個房間喝杯茶,我和鍾檢察官有點事聊聊。”

花蓓眨巴眨巴眼,“我和藎是好友。”

“你也是一位記者。”

言下之意,各自領會吧!

花蓓看看鐘藎,鍾藎沒有挽留她的意思,她噘著嘴,不太情願地出去了。這算什麼世道呀,好歹她還是那個買單的人,竟然給客人趕出來了。

鍾藎忍不住把背直了直,她準備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