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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蓓吃得嘴角都是‘奶’油,嘴巴里還沒嚥下肚,手又往袋子裡伸去。 “生活怎麼可以這樣美好呢!”她口齒不清地咕噥。
鍾藎忍俊不禁。
她和‘花’蓓做朋友,很多同學都覺得奇怪。在同學們的眼睛裡,‘花’蓓的容貌是惹人妒忌的,而她的智慧與容貌成正比,這就有點不可原諒。‘花’蓓呢,偏偏又愛財如命,只要和錢扯上邊的活動、聚會,從來都不參加。班上除了幾個男生和‘花’蓓搭訕,大部分人都視‘花’蓓如教室裡的課桌一般。
鍾藎卻是出了名的乖乖‘女’,和誰都處得來。
鍾藎很羨慕‘花’蓓,羨慕她張揚的自我,羨慕她的清醒,羨慕她的獨立,羨慕她的無所不知。‘花’蓓知道怎樣‘花’很少的錢買到‘精’致可口的‘私’房菜,在哪個書吧可以看到免費的暢銷書、從哪條巷子拐進去,鑽進影城看最新上映的大片、和男生第一次約會說什麼話、她會煮咖啡也會織圍巾。。。。。。
‘花’蓓就像一本‘精’彩的百科群書,在鍾藎面前開啟。和‘花’蓓做朋友,是鍾藎第一次違背方儀的命令。
“你真的一點都不吃?”袋子快見底了,‘花’蓓才過意不去的問鍾藎。
鍾藎打趣道:“真有那麼好吃嗎?”
‘花’蓓眼睛瞪得溜圓,“當然,我還是湯少帶我去過一次,一次就讓我上了癮。我有幾次咬咬牙,自己跑去買,唉,那隊排得令我害怕。”
“你們現在很好嗎?”
‘花’蓓‘舔’盡指頭上的‘奶’油,歪歪嘴,“應該還不錯吧,昨天一起吃晚飯,然後遊車河,我們還聊起你的。”
“幹嗎聊我?”
“他主動問的,上次不是沒見著麼,我就說了。你會彈豎琴,是檢察官,人又漂亮。說實話,我朋友圈裡,也就只有你可以給我臉上增增光。”
“去!”鍾藎笑著踢了‘花’蓓一腳,‘花’蓓嘻笑著撲過來,作勢要把‘奶’油抹到鍾藎的臉上,鍾藎拼命大叫。“髒鬼,滾開啦,快去洗手。”
‘花’蓓扮了個鬼臉,腰肢扭得像麻‘花’地去了浴間。
“蓓,我也想有你這樣的一個小公寓。”聽著浴室裡嘩嘩的水流,鍾藎突然冒出一句。
“有錢人呀,就愛無病呻‘吟’。這有什麼好呢,我每天忙得像條狗似的回來,等著我的是一屋子冷清。餓得前心貼後背,也只得泡碗泡麵。你呢,爸爸疼媽媽愛,衣服有鐘點工洗,想吃什麼動動嘴。你就是典型的得福不知福。”
‘花’蓓哼了兩聲,外面都沒個回應,她關上籠頭,跑出去一看,鍾藎正換鞋呢!
“要回去了?”
“嗯,我爸今天出差,我回去陪陪我媽。”
‘花’蓓皺了皺眉,“少在惡‘女’面前顯擺你有多孝訓,走吧,走吧!”
‘花’蓓畢業後就很少回家了,爸媽幫她找了個物件,她沒同意,從那之後,她和家人的關係就很僵。
鍾藎笑笑,有些落寞地帶上‘門’。
墨黑的天空,沒有一顆星辰。淡黃的燈光把她的身影從這棵樹下拉到那棵樹下,一陣風吹來,冷得刺骨。
鍾藎縮了縮脖子,她走得很慢。心裡面壓的東西很多,她想在回家之前一點一點的消化掉。
剛才她想和‘花’蓓說說和凌瀚見面的事,但她知道‘花’蓓要麼是同情的安慰她,要麼就是咬牙切齒的罵凌瀚是個人渣,這些都不是她想聽的。
凌瀚針對檢察院和法院的工作特點,他今天特地講了幾個比較有代表‘性’的事例,一個就是在美國發生的韓國留學生槍殺老師和同學的特大案件,還有一個是北京大興區李磊殺死自己兒子、妻子、父母、妹妹六位直系親屬的案件。他說犯罪分兩類,一類是人格問題,一類是心結問題。這兩個案件都屬於心結問題。犯罪人覺得沒有人愛他、社會拋棄他,於是,他對整個世界充滿了仇恨,當仇恨被放大,就開始報復。如果及早發現這些人的心理‘陰’影,把他們帶出來,他們是可以有光明的生活。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鍾藎的位置在正中間,她是低著頭聽完講座的。
在江州的時候,每執行一次任務,都會聽到許許多多對他的褒獎。她抿著嘴笑,心裡面樂得像朵‘花’。夫榮妻尊,也就是那種感受。
兩個多小時的講座,掌聲一陣又一陣。
換了個行業,他仍然很優秀,只是和她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講座結束,許多人離座湧向講臺,希望與他做近距離‘交’流,希望他能自己籤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