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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聲悶雷,彷彿來自遙遠的天邊,從天際滾過。 雨點噼嚦啪啦打在窗臺上,清脆有聲。要是打在人身上,會很疼的。
辦公桌上的座機很有耐心地響著,助理聽不下去,從外面跑了進來。是法政大學通知常昊這月講演的時間和地點。
助理看看站在‘露’臺上的常昊,抓了抓頭,他覺得今天的常大律太過沉默,他沒打擾他,把通知放在桌上,又出去了。
辦公桌上,公司即將發行1000億的證券,作為承銷商證券公司的法律顧問,常昊要忙的事很多,但他就是靜不下心來。
‘陰’雨天氣,受傷的手臂處隱隱發癢作痛。
在下水灣時,鍾藎突然暈倒,他伸手去接,不慎把縫好的傷口又撕裂了,當時血流了一地。幸好主人回來了,稍微懂點醫,給他上了些中‘藥’,才止住血。
他準備向主人詢問付燕的訊息,甦醒過來的鐘藎阻止了他。
他們當即回宜賓。
在路上,鍾藎一直髮抖,卻不像是身體虛弱,而是‘精’神異常慌‘亂’。她說道:作為一個小檢察官,接這麼大的案子,我以為是我幸運,原來是天意。它就像一根線,牽引著我走向源頭。可是,他怎麼就確定‘精’神病會遺傳,他不是一直好好的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淚水流得來不及擦,她無措地捂住臉。
他聽不懂她的話。
他們走了一路,她就說了一路。她的戀愛、夭折的胎兒、臨走前留下的那句“我愛你”、包包裡的跟蹤器、海鮮餅、他對她失聲說“真想自‘私’一點”。。。。。。
“他應該是在意我的,對不對?”她問他。
他的心情說不出的沉重,掏出手帕遞給她。“跟我回一趟北京。”
“呃?”
“我會幫你找到所有的答案。”
“他是特警。”
“相信我。”
第二天,他們飛北京。他將她帶回他的公寓。電梯口,她無力地靠著牆,嘴‘唇’和臉‘色’都發白,堅持要去住酒店。
“你就遷就我一次吧!我沒有力氣幾個地方到處跑。”他舉起傷臂。
她躲避著他的目光,有些侷促地四下張望。
最終,她妥協了。
他的公寓簡潔得使房子空曠,乾淨到令人頭皮發麻。他在書房的沙發上給她鋪了個臨時‘床’。其實他很想把臥室讓給她,但他就是知道她不會接受。他把助理叫過來,去商場買了一大堆‘女’生用的東西。
助理一看到鍾藎,就笑得心領神會。直到常昊瞪了他幾眼,他才識趣地收斂了笑意。
鍾藎非常過意不去,一再道謝。
“你再說謝謝,我就不管你了。”他氣她的過分矜持與見外。
她咬著‘唇’,十指絞著。
“我不為誰,我是為自己。”他咕噥道。
她不解,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這話什麼意思,反正他沒有一點勉強。
他下午出‘門’了。軍方里的訊息不好打聽,但也不是沒有一點辦法。幾年來的律師生涯,他也結識了不少人。他們總是找他辦事,他很少麻煩他們,這次,總算給了他們一次機會。
將近午夜,他帶著一卷帶子回家來。
站在樓下,看著書房裡透出的燈光,心,驀地柔了、軟了、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