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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昊和鍾藎沒有租車,而是像普通人一樣跑去車站坐公共汽車。
“你租輛車,一進鎮子,人家一看就是外地人,自然有防衛心理,你要打聽個什麼,人家不一定和你說實話。”常昊說。
鍾藎瞅瞅他,覺得這是掩耳盜鈴。兩人穿的都儘量樸素了,但和山民們站一塊,區別還是很大。再一張嘴,誰會當他們是本地人?但她也認為坐公共汽車比較好,湯辰飛租了次車,都過去一年了,總檯小姐還記憶猶新。
車開得非常慢,路上只要有人攔,不管是不是站臺都會停。一停還不是一會半會,司機彷彿和誰都認識,趴在視窗,和路邊的行人家聊天。車上沒人催促一聲,顯然這是一個正常現象。
鍾藎搞不清方位,又聽不懂他們的話,不免‘露’出煩燥之‘色’。
常昊卻非常泰然。“對於改變不了的事物,你要麼直接放棄,要麼安下心來接受。你選擇哪個?”
“你應該去做個教師!”講出來一套一套的,鍾藎朝他扔過去一個白眼。
“我本來就是教師。”
“不是吧?”
“我每個月都會到政法學院做講座。作為未來的律師,他們不能只坐在課堂上紙上談兵,他們必須接觸例項,更需要與實踐者面對面的‘交’流。”
“他們怕不怕你?”這張個‘性’鮮明的臉,還有那些傳聞,看著並不‘性’情溫良。
“瞭解了就不怕。”常昊慢條斯理。
“那還是有人怕的?”
“你怕我嗎?”
鍾藎嚥了下口水,覺得有點熱。幸好,車終於動了,有風從窗外飄進來,沖淡了車內的一些悶熱。她回想了下和常昊接觸的這段時間,雖然不長,但足已看清了他的為人,還不算壞,但要是想喜歡上,也不容易。
“我又沒犯罪,幹嗎怕你?”
“你要是犯了罪,我會無條件地幫你辯護。”常昊說時,竟然帶著笑意。
鍾藎也是一笑而過。這明顯是個非常低階的笑話。
幾個月之後,常昊獨自坐在北京公寓的陽臺上,想起這次談話,都有把自己捏死的衝動。
坐在前排的一個扎著馬尾巴的‘女’子突地回過頭,朝兩人笑笑,“你們是北京人嗎?”
她說的是普通話。
常昊清咳一聲,“是的,聽說龍口鎮有座古廟,廟裡有不少好東西,我們想過去看看。”
‘女’子笑了,‘露’出一口整齊又潔白的牙齒,“拜拜佛還可以,想尋古董就趁早回吧。真正的古董早沒了,現在的都是仿製的,然後做舊。我去過北京呢,在那打過半年工,現在我在天津。”
常昊在座位下悄悄踢了鍾藎一把,讓她接話。他和年輕姑娘沒話說。
鍾藎友好地笑笑:“這樣啊,那其他有什麼好玩的嗎?”
‘女’子非常熱心,“龍口鎮很小,鎮口是座石橋,橋下有棵大槐樹,過去就是古廟了。鎮子上就四五家店鋪,你們要是想過夜,只能向人家借宿。”
鍾藎看看常昊,他們都沒想到這一點。
常昊用眼神示意,到時再說。
“聽著真有點失望,我們在宜賓聽導遊介紹,說龍口鎮風景秀美,古韻流長,還出過不少名人。”
“名人?”‘女’子狐疑地眨眨眼,“你們聽錯了吧,龍口鎮讀大學的都沒幾個,哪來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