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
“管藏夕,有話就說。”陸幻儀手中把玩著珠串,粉珠子間雜著玉色,顏色沖撞力很強。
說起來,她扭頭看一眼桌子上還有三四串已經穿好的珠子,視線一抬,接觸到牆壁上自打的木頭架子,上面更是放了諸多串珠。
管藏夕接觸到她的視線,解釋一句,“副業。”
“別扯開話題,說吧,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管藏夕不急不緩調著面前的酒,深藍色地步灌注了櫻桃汁,瞧著紅藍的撞色和他朋友如出一轍。
他把杯子往前推,放到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陸幻儀視線放了片刻,又移動到他臉上,“不喝。”
管藏夕沒說話也沒看她,沒有收到反饋的陸幻儀等了一會,沒什麼趣味的扭轉開來視線,她靠在吧臺上看著電子屏上的爐火發呆。
陸幻儀先前覺得無趣的感覺在這種時候又無故冒了出來,何必呢,何必再耽擱下去呢。
身邊是細微的調酒聲,高腳杯磕到桌面上時她才坐起身看著他。管藏夕給自己調了一杯酒,在陸幻儀的視線下一飲而盡。
瞧著很豪邁,可這是特調酒,度數並沒有多高。
陸幻儀冷冷道,“追求什麼一醉方休嗎,那這點喝不醉你吧?”
管藏夕和她隔著吧臺對坐,自顧自又調了一杯,亂七八糟的顏色瞧著陸幻儀眸光微閃。
“不是要喝酒?想喝什麼,這裡都有。”管藏夕如此說。
陸幻儀終於接過面前的酒,端起來微微晃悠,瞧著分割線漸漸不再這麼明顯,瞧著藍色的暈彌漫在了櫻桃汁下。
她嘗了一口,有檸檬和海鹽的味道,與其說是酒,不如是說帶了點度數的飲料。
管藏夕既然要滿足她喝酒,她也不再客氣,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在桌面上點了兩下,“還有什麼,都上上來吧。”
這一晚倆人都沒怎麼說話,陸幻儀刷著短影片,將自己感興趣的雞尾酒擺到管藏夕的面前,後者看了兩遍就動手開始調變,最後陸幻儀喝完還記得點評一番。
倆人不知道喝了多少,喝到後來陸幻儀才後知後覺,有些酒被隱藏在了果汁下,喝起來沒有感覺,實際上後勁卻是足的很。
更別提這些是各種各樣的酒混著喝,放縱讓她喝到最後幾乎趴在了桌子上,倆人也從吧臺換到了沙發上。
陸幻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片刻,眼神朦朧之際看見坐在自己一臂距離之外的管藏夕正定定看著爐火出神,摩挲著手中端著的酒杯。
房間內有26度,是適合的氣溫,適合睡覺,適合發呆,適合做一切事情。
倆人認識多久了?陸幻儀不知道怎麼和管藏夕現在這樣奇怪的一步,她不想去思考,這太難了。
但是早晚都要一個答案,被纏繞進泥潭越陷越深最後只有死亡一條路。
陸幻儀用了四年沒能將自己心中的齟齬消散,現在看來,管藏夕也沒有。
倆人對抗著自己內心不為人知的秘密,卻不能對對方坦誠相見,既然不能,那還是早早放棄的好。
沉沒成本再增加也沒意思了,陸幻儀利用了言徊,她也心知肚明管藏夕今晚的行為舉止為了什麼。
就像當初倆人心照不宣一樣,但是這次她不打算預設了。
她伸手奪過他手裡酒杯,一口飲盡,攬過管藏夕的脖子,迎著後者訝異的目光,貼上了他的嘴角。
又在後者沒有反應過來的剎那,拉開了倆人的距離,這是一個措不及防又一觸即分的吻。
陸幻儀起身往外走,“我要回去了,不用送了。”管藏夕站起來沉默寡言跟出去,在她腳步一晃的同時伸手拉住了她,“樓上可以休息,醒酒再走。”
陸幻儀推開他,“不要跟著我。”等她上車半晌發現車沒開,對看了眼先前被管藏夕一千塊留在這的司機,“你等什麼呢?”